那姑娘點點頭,道:“你倒是用心良苦。”想著他身處那絕地之上,心中一歎,微笑道:“那後來呢,你可想到了什麼法子?”風吹雲笑道:“法子我早就想好了,那平台上原有數株大樹,其中一株樹幹上微微凹陷,正好站一個人。我躲在那裏,那些猴兒便不能一擁而上了。”那姑娘笑道:“嗯,它們終於見識了風少俠的厲害了。”風吹雲哈哈一笑道:“它們一個個的上,自然不是我的對手,瞧它們一個個抓耳撓腮,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實在有趣得緊。”那姑娘微笑讚道:“風少俠獨力鬥群猴,大獲全勝,果然神勇無敵。”風吹雲聽她說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雖然屋中黑暗依然,兩人互相之間也隻能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但二人誰也沒想起要點上一根蠟燭。那姑娘笑道:“就這麼,你便慢慢的創出了猴兒劍法啦?”風吹雲道:“什麼劍法呀,棒法還差不多。”那姑娘嗔道:“哼,你就是愛記仇。”風吹雲一愣,笑道:“我是實話實說,當日我手執木棒,跟在那群猴兒屁股後麵追的時候,可沒想到練什麼劍法……”那姑娘又哼了一聲,風吹雲一笑繼道:“隻不過我打的不輕不重,恰到好處,那些猴兒便經常來了。開始我還要想辦法躲著它們,後來我越刺越快,就不用躲了,再後來,我每隻猴兒都可以追的上了。”那姑娘點點頭道:“嗯,那些猴兒吃了這麼大的虧,還願意來麼?”風吹雲笑道:“我也沒有用力,後來時日久了,那些猴兒和我都嬉鬧慣了,倒不用擔心它們不來。”那姑娘笑道:“嘻嘻,原來風少俠成了猴子王了。再到後來,那些猴兒便是想逃也逃不開了,隻要你一出棒,嘻嘻,一出劍,就可將它們籠在劍下,對不對?”
風吹雲既驚且佩:“你怎麼知道?”
那姑娘道:“所以我說你學藝不精呢,華玉峰的武功全在一個變字,並不拘泥於任何招式,你之所以學了那麼多門的武功,成千上萬的招式,其實要學的,隻不過是其中的變化而已。”風吹雲點點頭,這些道理他當然懂,眼前這位姑娘雖然連名字也不知道,但她的師父與華前輩定然淵源頗深,所以她能說出這番話來也不足為奇。
那姑娘繼續道:“那姓韓的奇怪武功似乎是專為華玉峰而創……”風吹雲聽她直呼華前輩其名,暗暗苦笑,但還是不禁奇道:“咦,你看出來了?”那姑娘笑道:“你打得縛手縛腳,誰還看不出來啊?”風吹雲臉上一紅,心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那姑娘接著道:“但他如此花哨精巧的武功卻敗在武當派的十三段錦手中,實在是出人意料。”風吹雲沒答話,心道:“我也正有些糊塗。”那姑娘沉吟著自言自語道:“以大拙對大巧,倒正是天衣無縫,嗯,此舉最是高明”風吹雲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無意間使出來的。”那姑娘笑道:“早看出來了,你要是有意為之,也不會被那姓韓的打得無還手之力了。”被她一通搶白,風吹雲滿臉尷尬。
那姑娘說到武功似乎變得興致勃勃,黑暗中既看不到他的臉色,也沒覺出他的尷尬,繼續道:“其實那姓韓的奇怪武功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隻不過你不會應用罷了。”風吹雲聞言奇道:“你說什麼?”他先前被韓杜的碎玉神功打得一敗塗地,心中實已無多少信心可言。那姑娘不答反問:“你當日用木棒去刺那些猴兒的時候,想必縱躍騰挪間也不知不覺用上了華玉峰教你的輕功了吧?”風吹雲想了想,點點頭道:“是”。那姑娘又問道:“你出手之時,自然也不知不覺用上了些招式,隻不過這些招式似是而非,連你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那一招,對不對?”
風吹雲張大了嘴,道:“正是如此。”心中已對眼前這位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姑娘笑道:“便是這樣了,你用劍的時候並不會想著招式,隻想如何會更快,因此出招之時,絕無羈絆,你雖然沒學過劍法,卻自然而然的溶進了其他招式,於是擋者披靡。我想,這也是華玉峰不教你劍法的原因了,隻因教你的反不如你自己悟到的。可是你與敵對招時,卻見招拆招,心裏想的是招式,如果敵人巧妙不如你,廣博不如你,自然可占上風。如果敵人與你不相上下,你臨敵經驗有限,便要落敗了。”風吹雲想了想,覺得似乎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