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出數麵陣旗,蘇陽這才神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陣法,自己的神識麵對這種頂級的大陣根本發揮不出絲毫作用,雖然明知這隻是一座七級防禦陣法,但蘇陽卻明白遠比一般的八級陣法還要棘手。
要不是自己在前四層感悟了同本同源的陣道,他根本就沒有一絲可能破解的了,即便如此,蘇陽一個四級陣法師妄圖破一座不同尋常的七級大陣也是難於上青天的。
一個時辰後,石修然仍在不知疲倦地收割那種宛如永遠斬不盡的水藻,蘇陽卻還是感覺無從下手,他心裏漸漸地有一抹焦急,清還丹還隻剩下最後一枚,自己要是再找不到破陣的方法那便隻能止步在第六層了。
正當他心急如焚時,神識中突然又出現了那道白衣身影,對方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蘇陽嚇了一跳的同時便立即追了過去,石修然看到他竟然朝著其它地方奔去臉色一變的同時卻發現身旁的水藻瘋了一般向他纏繞而來,讓自己分身乏術。
蘇陽這次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道白衣身影,雖然隻是個模糊的背影,但自己絕對確信對方是個年輕男子,而且模樣極為相似他在第五層看到的那個金甲青年。
白衣身影匆匆出現便直接鑽進了讓蘇陽無可奈何的那座陣法中,見狀,他隻得駐足下來,神識朝著四周散去。
讓蘇陽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掃到了這座陣法的一處縫隙,雖然隻是極其細微的一道殘缺,但足以讓他心中狂喜,完整的七級大陣固若金湯,但有一道殘缺的七級大陣便是連五級陣法都不如。
雖然很奇怪剛才那道白衣身影好像就是特地出現為自己指出這個地方,但蘇陽還是重新丟出數麵陣旗,盤膝坐在湖底開始破解起這座陣法。
完整的七級防禦大陣在他眼裏瞬間變成千萬道繁雜複密的陣紋,眼前卻有一道極其不相符的陣紋缺失,蘇陽沒有急著將其撕開反而一心沉浸在這萬千陣紋中。
自己修煉的是生生不滅訣,最強大的一點便是推衍能力,這些陣紋在他的腦海裏變化重組、溯本還原,顯露本質,不到半個時辰蘇陽便心裏一震,他終於找到這種布陣方式的精髓了。
天絕塔裏的陣法似乎有一種天無絕人之路的意味,這縷生機不僅僅是留給被困在陣法裏的任何事物,更是留給每一座陣法,布陣的人竟然將陣法當做有自我意識的生命。
蘇陽被這種陣道精髓震撼住了,這得是對陣道多麼癡迷的家夥才會將陣法當做活物看待,他搖了搖頭,不得不說布置出天絕塔裏麵陣法的人陣道造詣絕對是登峰造極,但自己卻不能完全盲信。
眼前這座七級防禦大陣的一道殘缺竟然不是誰打出來的或者是被時光磨蝕的,而是布陣之人自己當初留下的,蘇陽不禁暗罵這人是不是白癡,這哪裏是給陣法留生機,簡直就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別人來破。
他可以領悟這人的陣法,但對方的陣道卻並不適合自己,蘇陽決定這點後便心無旁騖地鑽研起眼前的陣法來。
不到半個時辰,他手中陣旗一揚,原先防禦大陣的一道殘缺順便被撕開一角,蘇陽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他竟然突破到五級陣法師了,天絕塔果然是陣法師的機緣。
蘇陽甚至在想他要是再多登幾層會不會直接成為陣道宗師,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如雜草般滋生在自己的意識裏,他連忙抑製住心裏的貪念,能在築台五層這個境界突破到五級陣法師已經是天大的機緣,再貪心就有些過分了。
再者說自己的陣道和一般陣法師已經產生了明顯的變化,生生不滅訣衍生出的一套陣法心得再加上他在天絕塔領悟到的,現在的蘇陽就算把自己當做陣道大師也不為過。
將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排出腦外,蘇陽將神識從被自己撕裂的陣法一角掃了進去,頓時看到和前五扇一模一樣的一道大門,隻是除了這扇沒有被推開的門外,門環上還放著兩個玉盒。
蘇陽剛想將神識掃進玉盒中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便感受到身後有一股狂暴的殺機襲來,他渾身毛孔豎起,毫不猶豫地催動身上的赤鱗甲並且取出金宵刀擋在身前。
“轟!”
蘇陽像是斷了線似的風箏倒飛了出去,即便是湖水有阻力也讓他足足滑出一道十幾米長的血線,石修然麵無表情地放下黑色巨剪,剛打算轉身去破了陣法卻看到了蘇陽手上的那把殘刀,頓時眼前一亮。
石修然毫不猶豫地伸手朝著金宵刀抓去,卻看到原本躺在水裏一動不動的蘇陽竟然握著殘刀突然朝著自己砍下。
霎時間一股恐怖的殺意將他籠罩住,石修然臉上閃過一絲駭然之色,好厲害的刀意,這個築台五層不僅掌握了一絲刀意還如此強大。
他立即祭出巨剪,一道黑色的巨大箭影將蘇陽的刀意化解開,兩者赫然是不分上下,石修然臉色陰沉地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蘇陽,用著一副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驚訝的語氣說道:“你竟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