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忘憂第一次背上書包是在她6歲的時候,是南屏鎮的鎮長親自把她送到鎮裏最好的小學門口,之前曾義正言辭以年齡不足7周歲而拒絕忘憂入學的教導主任,此刻正站在校門口滿臉慈愛的笑容,畢恭畢敬的望著她,讓忘憂險些嚇得逃跑,之所以有了這個現況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便是忘憂在街上玩耍的時候從一輛卡車前救下了一隻狗。
然而直到她站在大大的教室裏,看著她麵前端端正正坐著的一個個小腦袋,她還是沒有完全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記得她救了一隻像雪一樣白的狗,之後有人給媽媽送了好多東西,再然後今天早晨媽媽把她叫起來,給她穿新衣服新鞋子告訴她要送她去上學,說學校裏有好多小朋友可以和她一起玩,再到現在這個站在她麵前對著她一直笑的阿姨不停的讓她對大家說她的名字和年齡。
“那個……”忘憂看著滿是陌生的麵孔瞪著大眼睛看她,不禁有些窘迫起來,不停地用手搓著手指,“她叫程忘憂,住在小竹樓巷子裏的,我認識她,她之前救我們家的卡沙諾。”安靜的教室裏似乎大家都在等她說下去,卻被一個有個軟綿綿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寂靜,女老師看著低著頭的忘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原來安同學認識這位新來的同學啊,那大家都聽清楚了麼,我們這位新來的同學叫程忘憂,以後要多多照顧新同學,好了,程同學你到後麵那個空位子坐好我們要開始上課了,你先和其他小朋友看一本書等下午老師去到教務科幫你領新書,好同學們把書翻開……”
忘憂的同桌是一個胖胖的男孩,圓滾滾的臉上駕著一個看起來十分笨重的大眼鏡幾乎遮住他圓臉的三分之一,忘憂對他的第一映像是,一個奇怪的人,忘憂坐下後好久他都沒有跟忘憂說任何話,直到忘憂看著教室前麵的老師換了一個又一個,而他們所說的忘憂一句也沒聽懂,打起來哈欠的時候,她那胖胖的同桌才傻乎乎的冒出一句,“你也覺得他們說話特別像催眠曲麼,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然而他們的友誼並不是從這句話開始的,而是忘憂看著他沒有任何想要說的了,又覺得有點餓,就從包裏拿出媽媽之前做的麵餅,開始小心翼翼的吃起來。
當小胖子同桌看到忘憂偷偷的躲在課桌下麵吃東西的時候,對忘憂的看法完全變了,連態度也瞬間變得謙遜了很多,“那個,我叫易果如,就是如果倒過來那個果如。那個……你在吃什麼啊,好吃麼……”忘憂抬起頭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手裏的麵餅,忘憂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跟自己搭話,然後掰了一半遞到易果如麵前說:“要吃麼?”後來大家開玩笑忘憂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易果如摟著忘憂的肩膀說,你們是不知道,當忘憂把她手裏的吃的遞到我麵前的時候,我都感覺她整個人都在發光。引得周圍一串人哈哈大笑。
每個人的小時候都簡單的像張白紙,多容易就把自己的整個心都掏給對方,不帶任何提防、利益和權勢的想法。若不是日後受到太多的暗算,傷害和不公,誰會想變成當初自己最不喜的那類人。而程忘憂和易果如後來的幾十年的感情都隻是起源於當初的一塊用麵活出來的,甚至於連雞蛋都沒有的一塊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