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就像是樹的枝幹,經常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創傷。不過這對一個人來說並不太要緊,因為隻要不是太過嚴重的毀滅性創傷,就算單靠著自身的恢複能力來讓自己完全恢複可以說是一丁點的困難都沒有。大不了就留著個疤痕,最多也就是留下個後遺症,一般是威脅不到一個人的生命的。
但靈魂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它就像是一課樹木的根一般紮根在深深的地底,每時每刻的為自己的樹幹汲取必須的水分。如果它這個根部受到了毀滅性的創傷,那就算是大樹地表以上的枝幹長的再好再茂密再粗壯也沒用了,因為再強壯的樹一到沒有了自己補充水分的來源,等待它的也就隻是死亡的結局。
“你確定我是應該往前走嗎?”一邊捂著感覺就快要炸開的頭往前挪,洛一邊艱難的質疑著‘絲’的引路,“為什麼我完全看不到前麵有什麼東西存在呢?你該不會是蒙騙我然後準備把我殺死在這裏的吧?”
“真是有意思耶,如果我一開始就想殺你那我還需要把你留到現在嗎?”對於洛毫不留情的質問和嚴重的懷疑,‘絲’也沒激動,正兒八經的回答,“你的精神世界可正在崩塌中,剛才如果我把你一直留在那片力量崩塌的小土地上,那你現在可是大概率就成為屍體了。”
‘絲’也並沒有騙洛,如果她一直把洛放在那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那洛遲早會掉出崩塌的精神世界。到時候洛整個的靈魂都會掉出自己的精神世界,別說是他靈魂的屍體,估計連點斷肢殘骸都該沒有了吧。
至於靈魂掉出精神世界還能去哪裏,不管是洛還是這個‘絲’都不清楚。
“那你現在究竟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而且你帶我過去究竟是為了什麼?”洛緊咬著牙關,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後繼續的用問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現在的頭就跟炸了一般,稍微動一動傳下來的都是劇烈的疼痛。在這種情況下我能撐下去多久,對我自己來說可都是未知數。”
他知道這個‘絲’對自己沒什麼惡意,但現在他所受到的頭痛實在是太重了。現在的他甚至看平路都會有些模糊,走起來更是比平時自己負重五十公斤訓練跑步還要辛苦許多倍,走一步疼一步,甚至每呼吸一次都會帶著劇烈的頭痛。
他現在實在是太需要一個人幫他分散一下注意力了,因為如果他的頭再這樣巨疼下去而他卻沒把法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那用不了多久洛他估計就得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現在的他要想走的更遠一點,必須要想辦法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不能讓自己的注意力一直放到頭疼上。而當下他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最佳方案,就是和現在唯一能和自己聊天的‘絲’說話,而隻是回答問題的話洛覺得她應該也不會拒絕。
不過他是這麼想合情合理是沒有錯,但最後他的現實卻也是很真實的——那就是作為女主角的‘絲’卻似乎並不想跟他說話。
“是不是未知數和你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你死了我會活不成了?還是覺得我指引你是因為你對我有用?”一點情緒的波動都沒有,身形消失的‘絲’很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不是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嗎?我一沒有自主的生命,二沒有對你的野心,你的生命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所以並不重要。能不能過下去隻對你和喜歡你的人有關係,跟我可是連一茶葉沫的關係都沒有。你能活的下來算你命大,活不下來算你倒黴。”
“所以請你安安靜靜的往前走吧,老是說話我也會累的。等你走到地方我會直接跟你說讓你停下腳步的,在此之前不管疼還是什麼你都乖乖的自己忍耐吧。”
那你接接話隨便給點回答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不行嗎!麵對‘絲’直白的回答,洛隻能扶額。她跟自己真的可以說是一丁點的默契都沒有,見機行事這方麵更是跟真正的絲差的太遠太遠了。除了話多比絲稍微多了一點點之外,其他方麵跟絲比都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我知道你以為我不懂眼色,但我告訴你我不能分散你的注意力,這是規矩!這場單獨屬於你一個人的試煉,無論如何我不能幫你。你自己選擇的,就要自己走。”再一次看穿了洛內心的想法,‘絲’悠悠然的說道“如果真的忍受不了頭痛的話,就想一想如果你死在這裏,你喜歡的絲會怎麼樣吧。”
“我想象不到,絲那個丫頭在我的麵前幾乎從來都沒有弱勢過。明明是個女孩,我卻很少看見她為什麼事情流眼淚,甚至於她養了五年的貓死掉,她都隻是在花園裏挖了個坑把貓給埋在了裏麵而已。”洛艱難的咧了咧嘴角,他想給‘絲’一個抱歉的微笑,但頭疼讓他的表情扭曲如惡鬼,“對不起誤會你了,‘絲’……姑娘你是現在我唯一可以轉移注意力的存在,所以……總而言之對不起了,很多方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