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點點頭道:“沒關係,一會兒我衝進去,然後輝山掩護著你,你們隻管向來時的方向傳送,咱們試試能不能衝出去。”
“不行!”輝山阻止道:“還是由我來開路!”
“輝山大哥,你就不要爭了,我的巨斧長大,可以照顧的範圍更大一些,你掩護好吉米吧。”聶文說的是實話,輝山的長刀與巨斧相比,不但短小,而且舞動起來也遠不如巨斧的威力大。輝山想了想,才勉強同意了。聶文的右手已經和巨斧縛在了一起,隻好用左手費力的掏出懷中的地圖,“我們來時經過兩道巨大的地縫,中間隻有一條路,而且很窄,”他沒辦法用手去指,隻好大略說一說,“那兩道巨大的地縫很寬,飛獠躍不過去,隻要退到那個地方,就安全多了。”他說的那個地方雖然不遠,可也不近,至少要走四五個小時才能到達,如果全力奔馳的話,也要兩個小時。
聶文心裏很明白,今天很難走出這裏了,這個冰冷而荒蕪的冰川,也許就是三人喪身之處。秘術的進階再高,麵對無窮無盡的飛獠,都毫無用處。記得巫係秘術裏有一個叫做“疾風”的咒術,可以加快自身的奔跑速度,所以聶文才想到這個主意,隻要退回到大地縫,三人就安全多了,至少可以輪流休息。
遠處又是一聲尖銳的嚎叫聲響起來,飛獠再度如潮水般湧來。聶文掄了掄手中的巨斧,“昆比利尼!托萊佩塔!”疾風咒術已經施回到了自己身上,一道綠芒在足下升起,哈哈大笑一聲,巨斧化成一片虛影,閃電般衝了出去。遼闊的冰川上,飛獠群如同無數黑壓壓的螞蟻,如同黑海的潮汐一樣向三人湧去。聶文仿佛再一次感受到那天冥想時的濤天巨浪,同樣令人顫栗的壓力的恐懼,但不同的是不但要有堅定的信念,還要奮力前衝,迎浪而上。
隨著揮動的巨斧和嗚嗚的風聲,聶文化作一道虛影迎著無邊無際的飛獠衝去,就在接觸的那一刻,仿佛能感受到轟然巨響,仿佛能感受到令人震顫的衝撞,黑壓壓的飛獠群衝無數的鮮血和殘肢飛起來,形成一道逆流的直線,正破浪向前。吉米和輝山立刻瞬移過去,出現在聶文身後。瞬移與聶文的疾風咒術相比,無論距離還是速度都要快得多,吉米和輝山隻好繁繁發動自主傳動,以免被飛獠分割包圍。即使是這樣,輝山仍得不停的砍殺圍上來的飛獠,這一次輝山不敢再消耗靈息,所以效果遠不如秘術。
那些飛獠仿佛有著協作的默契,而不單單隻是殘暴嗜血,猶如有人在指揮一般,大部分飛獠開始向聶文前方聚集,阻止聶文三人向大地縫那邊衝去。
四五個小時的路程,在毫無阻擋的情況下全力疾馳,也要兩個小時,再加上無窮無盡的飛獠,聶文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雙臂好像有千斤重一樣,每一次揮動都覺得速度越來越慢,但他明白,隻要自己一停下,轉眼間三個人就會變成碎肉。“殺!”聶文大喊著,不要命的揮動巨斧,他看不清前麵有多少飛獠,也無暇顧及自己的巨斧會砍中飛獠的哪裏,全憑著一股信念堅持著,鮮血、碎肉、尖叫、獸影......已經不知道堅持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輝山耳中全是飛獠刺耳的尖叫聲,他知道自己在狂吼,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手中的風刀隻能不停的揮出、揮出、揮出、揮出......
眼前的一切仿佛無聲的電影,聶文忽然感覺不到疲累,忽然聽不到聲音,他能看到自己在發狂似的衝殺,全身已經被鮮血淋透,他能看到輝山麻木的揮著刀,能看到以自己為圓心的四處,無數躍動著的飛獠。一切都仿佛變得與自己無關,仿佛自己已經置身雲端,俯視著這一切。
奪目的燦爛瞬間就充斥了冰川,宛若綻放的煙花,耀眼之極。聶文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抬起來,將沾滿了血漿的巨斧舉在空中,宏亮而威嚴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凡堅守信念的,吾必不使他墮入黑暗!”隨著聲音在冰原上空的回蕩,萬丈光芒從聶文身上射出,強烈到看不清聶文的人,隻看到一團強光越來越耀眼。
吉米和輝山早已經堅持不住,先後倒在地上,看著聶文身上發出的強光,模模糊糊的聽到一個聲音,還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已經暈了過去。
冰川上聶文如同一個小小的太陽驟然亮起,接著萬丈光芒一瞬間就布滿了整個冰原,無數尖叫著的飛獠還來不及眨眼就如同沸湯滾雪,消失在光芒之中,連一粒灰塵都沒有留下。
“咣”巨斧的斧頭砍在一塊冰上,光芒緩緩消失了,而聶文也恢複了知覺,寒風中還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降臨!”聶文在昏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刻,猜測剛才那種感覺一定是降臨,號稱冥冥中俯視大地蒼生的神衹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