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長老一張臉漲得通紅,大喝道:“好吧,我可以相信那個未知生物的存在,他們控製了飛獠,控製了奇十三,控製了馬卓,但是你!”瘦長老猛地站起身,指著聶文道:“你就是他們的一員!就是來這裏臥底的!”
“憑什麼?憑什麼說我是臥底?”聶文很憤怒,這些所謂的城主和長老簡直不可理喻。
胖長老坐在那裏,不溫不火地說道:“很簡單,落日城堅固異常,是黑暗大陸第一個建起來的城市,飛獠憑什麼攻陷?用爪子嗎?你別告訴我說飛獠已經有了投石車和長弓鎧甲!”
聶文冷笑道:“你們不知道落日城是什麼樣子嗎?它的城牆的確很堅固,城主府的確很高大,可是你們知不知道我離開落日城那天,落日城七千萬人反叛?知不知道連侍衛都反叛了?”
先前那個黃眉黃發的城主截斷聶文的話,很堅定地道:“不可能!”
“不可能?你知道圖達吃的是什麼嗎?知道他穿的是什麼嗎?知道他連長廊都點著燈,而百姓卻連烹煮食物用的火都沒有嗎?知道地下擠著住了多少人嗎?”聶文越說越激動:“大家都是人,憑什麼讓他們活不下去?憑什麼讓他們住在地底,連吃都吃不飽,而城主卻坐在明亮溫暖的城主府中胖得像豬一樣??”
胖長老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你胡說八道什麼?”
“哈哈...”聶文仰頭打了個哈哈,“我胡說八道?如果你們跟貧民住在一起,吃不飽,穿不暖,能不能這麼胖?能不能衣著如此光鮮?”
幾個城主立刻黑了臉,那個黃眉黃發的已經站起身來要向聶文衝去,卻被索林一把拉住了。
聶文毫無懼色,指著在座的一群人道:“你們早就背叛了老師的教誨!早就忘記了在喜瑪拉雅許下的誓言!早就不再是最純潔、最善良、最勇敢的深藍了!!”
胖長老一掌拍在桌子上,一道肉眼可見的波動迅速向聶文襲去,“撲”的打在他的胸口,聶文整個人身不由己的向後飛去,“呯”的一聲撞在牆上,又彈落下來,摔倒在地爬不起身。
胖長老咬著牙道:“在你澄清你自己的清白之前,我可以不計較你的胡說八道!但是你沒有資格以老師的口吻教訓我們,沒有資格指責深藍!你自稱來自喜瑪拉雅,但喜瑪拉雅隻有七千門徒,我就不得不追究你的偽稱聖徒之罪!!”
他站起身,兩手撐在桌子上,俯視著躺在地上呻吟的聶文,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再敢自稱聖徒,再敢自稱來自喜瑪拉雅,就將麵對整個大陸深藍們的無盡追殺!!”
胖長老說完,敲了敲桌子,對各城主道:“落日城陷落一事加緊調查,事情沒有清楚之前不得妄言,”說著橫了索林一眼,“把這個妄稱聖徒的人趕出輝星城,任何城市不得收留!!”說著重重哼了一聲,當先走出了議事廳。
待各城城主都跟兩位長老離開議事廳後,索林才匆忙扶起聶文,“唉,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確實是你的不對。”
聶文隻覺得胸口的骨頭似乎都斷了一樣,每呼吸一次都痛得鑽心,仍咬著牙道:“我有什麼不對?”
索林皺著眉頭道:“唉,看你傷成這樣,算了,隻是以後要小心一些,有些話放在心裏可以,但是不要說出來。”說著歎了口氣,搖頭道:“年輕人哪.....”
聶文冷笑一聲,胸口立刻就傳來一陣疼痛,“年...年輕人怎麼了?不能說實話?”說著掙脫索林扶著他的手,獨自朝議事廳的門外走去。
一出了城主府,聶文實在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就要倒在地上。斧頭一直守在城主府旁,見聶文出來便要倒地,立刻竄了過去,趕在聶文摔倒之前穩穩地接住了他的身子。
雖然斧頭接得很穩,但聶文是向前跌倒的,胸口一接觸斧頭的背,“噗”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落在雪白冰地上點點醒目的鮮紅。
索林站在城主府的門口,望著聶文伏在斧頭上漸漸遠去的身影歎了口氣,對身旁的侍衛吩咐道:“開門放他出去吧......”說著搖了搖頭,轉身回去了。
夜色如水。
清冷的月光再次照耀著銀白的世界,有的人說月亮像玉盤,又大又圓,但月亮通常都不大,也不圓,聶文從沒見過玉盤,所以也不知道月亮倒底像不像玉盤。他躺在空曠寂寥的冰原上,望著天空那輪小而明亮的月亮,覺得它更像巨魔豎起來的眼睛,不由得苦笑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順著嘴角流下。那熱熱的感覺隻持續了幾秒,就變得冰冷了,他隻覺得一陣陣睡意湧上來,就要閉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