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天空中不斷掉落的飛獸騎士,奇十三歎了口氣,他知道這一定是西鐸殿下出手了,殿下果然是所向無敵的,隻可惜,落日城已經完了。
在他的腳下,馬卓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奇十三搖了搖頭,他離開落日城時好不容易才找到馬卓,那時候馬卓因為過度使用精神力,正倒在地上,整個人弄得像血葫蘆一樣,如果不是蝸蟲之間特有的分辨能力,奇十三根本無法在一堆死屍中把他找出來,拖著他匆匆忙忙離開落日城,還沒走出多遠,就感受到大熊座法陣的強大波動力,就在那一刻,奇十三幾乎要瘋了。
就差這麼短的時間!如果再早一點,落日城完全能夠保住,哪怕再早一個小時,在他還沒做出撤離的決定前也可以,至少還能保住城內一些辛苦建立起來的設施,包括為了將來蝸蟲更適合寄居而豢養的一批人類、從各處辛辛苦苦搜集來的強化藥劑、還有一批非常珍貴的書籍。
而現在,這些幾乎耗費了奇十三所有精力的東西,就在這場攻城戰中化為烏有了,城內的居民逃出了一大半,還有一小部分都死在了城中和城門口,落日城完了。奇十三默默的看著遠處那座城堡,這座從黑暗時代就開始建築起來的,號稱大陸第一堅城的落日城終於完了。
天空中的烏雲還沒有散去,風帶著潮濕的氣息迎麵吹來,奇十三的衣襟在風中輕輕擺動,他彎腰提起在地上蜷成一團的馬卓,內心有說不出的憂鬱。蝸蟲費心了心機,終於還是沒能在這個大陸第一城發展起來,這一步退了回去,下一步還不知要如何去走。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希望和夢想都在這場戰役中破滅了,可是如果就此輸了,他還不會如此沮喪,令他難以接受的是,這場戰役本來不應該輸,無論西鐸殿下有沒有通知落日城這邊,空中的防禦都不應該被遺漏。
可是偏偏就遺漏了,誰能想到在剛剛結束了不久的黑暗時代之後,就能如此迅速的組成空騎兵呢?那些飛獸哪裏來的?什麼時候訓練的?難道他們訓練的時候可以不受黑暗的束縛嗎?正是這些想當然的理由,直接促成了失敗,不可挽回的失敗!狼牙川還很遠,奇十三提著馬卓,緩緩在平原上走著,不時就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難民相攜而行,而這些人,不久前還是落日城繁榮下去的希望,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再一次麵對逃亡。殿下啊殿下,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出手呢?奇十三心裏默默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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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落日城三千多公裏的羅馬城中,此刻聶文正坐在何慕書的對麵,聽何慕書講述關於自己的事情。
何慕書正襟危坐地道:“事情就是這樣了,我也是通過多方打聽才了解到的。”
聶文用手揉著太陽穴道:“這麼說......我是出生在這裏的?”
何慕書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的,可惜你的父母已經找不到了。前兩天我還差人出去找過,所以才讓你留在這裏一段時間,說起來我和你的父母也算是好朋友了,我做這些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待吧。”說著歎了一口氣。
聶文道:“那麼我的老師呢?他也不知道我父母的消息了嗎?”
何慕書搖了搖頭道:“你的老師連我也沒有見過幾次,似乎是一個......嗯......中年人的樣子吧,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中年人啊......”聶文皺著眉頭想像老師和父母的樣子,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何慕書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來一些?”
聶文搖搖頭,真的是一點點印象也沒有。
何慕書站起身,走到聶文的身旁,將手按在他的肩上道:“你放心,就算一時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畢竟你是在這附近長大的,也許觸景生情,慢慢就會想起來了。”
聶文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心中回想著何慕書講述的那些事情。原來自己是在羅馬城附近出生的,那時候還沒有羅馬城,大家都住在地堡裏,後來在自己十歲大的時候,來了一個中年人,也就是自己的老師,把自己帶走了,直到現在自己回來,可是父母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是離開這裏搬遷到別的地方還是......
窗外的和風吹進來,帶著點暖暖的感覺,前些天還隻有幾寸高的小草,經過了幾場雨就瘋長起來,轉眼就及膝那麼高了,青草的清香味道在室內流動,聶文想像著自己曾經在這裏成長,在這裏玩耍,可現在卻隻剩自己一個人。
可是,這個何慕書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天他為什麼要說謊?那盤肉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聶文用力搖了搖頭,一切都太混亂無序,根本無從辨認,無從理清。這幾天他曾經私下反複問過托尼,也旁敲側擊的去驗證,但從托尼那裏反饋回來的信息始終如一,托尼不知道聶文從哪裏來,隻知道他是從羅馬城路過,然後遇到飛獠攻城,聶文就留下來幫助守城,至於聶文為什麼忽然失去了記憶,托尼總是搖頭不知,任聶文想盡辦法,也隻得到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