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歸的話和頭上鈍痛的感覺在提醒著他，當年他犯下了多麼愚蠢的錯誤。
一萬年以來他一直在欺騙自己，一直固執的以為，她還活著，隻是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去，不願與他相見而已。
可是他其實自己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可以再在他的麵前，用幽藍花做燈，為他點亮這個世界了。
敖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嗤笑道：“你都已經被剔除仙籍了，還來操心我的事情做什麼？”
“我沒有要操心你的意思，隻是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在凡間的生活。”
好像敖芳頭痛的感覺終於沒有那麼難受，敖芳看著陳歸說道：“你不怕天宮知道你擅自更改了歸舟的氣運嗎？”
“自然是怕的，但我不過是為她重塑魂魄罷了。”
敖芳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怕我即便不告到天君哪裏，告到普化天尊那裏，你都免不了一個死字。”
陳歸看著敖芳，“你不會說的。”
“為什麼？”
陳歸沒有回答，但是看著敖芳，心裏有了個其他的想法。
“幫我個忙。”
“什麼忙？”
“我要去一趟焚心煉獄，借你龍珠一用。”
陳歸還是和剛剛一樣的表情，敖芳整個人卻開始提防起來，“你要龍珠做什麼？何況你非我龍族之人，即便我將龍珠給你，你也用不了的。”
說著眯眼大量了陳歸一番，“焚心煉獄？為什麼要去哪裏？你現在去不是找死去麼？”
陳歸倒是也沒有要隱瞞敖芳的意思，說道：“歸舟曾經將一段過往留存在焚心煉獄之中，這是她重塑三魂七魄的關鍵。”
“那你找飛廉不就行了麼？我昨晚可就看出來，你現在身上法力寥寥無幾，你要去那裏，根本就——”
敖芳這才恍然大悟，“你要龍珠是要……”
陳歸點點頭，敖芳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你瘋了吧？用龍珠之力暫存體內，雖然可以法力大增，但是龍珠之力一單收回，你現在的身軀根本承受不住反噬之力。”
“我既然選擇了，自然有辦法承受得住。”
敖芳看著麵前這個從始至終眼神一直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男子，心裏一陣感慨。
“你想來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更改。”
敖芳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樣的話，你要什麼時候才能重新位列仙班？”
陳歸看著敖芳期盼的眼神，自然知道敖芳希望他能夠重歸仙界，這樣才能有機會再和他一戰，一較高下。
但是那個冰冷的地方，原本已經呆了好幾萬年了。
“我不會再回天宮了。”
“什麼？”敖芳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就打算和歸舟兩個人就這樣在人間生活？”
陳歸點點頭，“這的確是我的打算。”
敖芳還想要說什麼，可是突然一下，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也都說不出口。
當初若是他也這樣選擇……那玉井就不會……
敖芳閉了閉眼，“要借你可以，但是為什麼你非要親自去？”
陳歸沉默了一下，“因為那段記憶裏，除了她之外，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