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旻點點頭,來清問:“今天可是七夕,雖然我身為佛門弟子不該過問,但是若是以老友的身份還是想問一問你,你可是同心上人一同前來的嗎?”
歐陽旻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帶著讓人覺得心痛的目光,抬起手邊的杯子來又喝了口水。
“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喝了水之後,歐陽旻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說道:“就是因為自己一個人,所以剛剛見到你,還以為認錯了人,沒想到真的是你,這才來找你聊天啊!”
來清沒有忽視剛才歐陽旻一瞬間的落寞,但是同樣也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來清為她重新添水,接著說道:“我記得你去年已經及笄了,但看你的發髻,你現在尚未許配人家。”
歐陽旻正要點頭,來清接著說道:“你現在出現在啟隴鎮,想必還是為他而來。”
來清微微一笑,未等歐陽旻開口,“今天他應該也來了吧,這樣的日子,你定是希望他能夠回憶起什麼來的,但是看來結果不盡人意。”
歐陽旻見麵前的來清把真相說了出來,而且還是一派慈和的樣子,心裏原本的悶氣也莫名的消散了些,笑道:“不愧是來清,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被你看穿了吧。”
“那倒沒有,我不過是個凡人,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歐陽旻苦笑一聲,然後說道:“現在我都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多年是不是獨自一個人自作多情了。”
來清沒有說話,他知道歐陽旻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聽眾。
“但是看他床榻上掛著的流蘇,卻還是覺得,他應該心裏還是有我的。”歐陽旻微微一笑,但是隨後便生氣的說道:“但是這塊木頭卻到現在都還沒有認出我來,真是過分!”
原來是因為這個。
來清總算知道了歐陽旻到底是在生氣什麼,原諒他從沒有經曆過什麼情愛,一生都已經奉獻給了這座寺廟,而且以後,也並沒有還俗的準備。
“他想不起來,為何你不主動開口說呢?”
“這種事情……讓我自己說總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啊……”歐陽旻歎了口氣,原本她剛才在雪鬆樹下就準備說的,但是後來,話到嘴邊且有說不出口。
她這幾天強勢的在他身邊停留,卻一點都沒有看出木煜察覺到她就是當年那串紫色流蘇的主人。哪怕是她故意帶著自家的流蘇掛墜過去,故意提起說兩串流蘇的編製手法如此相像,但是換來的,卻依舊是木煜不屑一顧的眼神,和極其討厭的目光。
“畢竟我和當初他記憶裏的我,總歸還是有區別的。物是人非,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即便是同一個人,又能如何?”
歐陽旻似乎陷入了迷茫之中,端起茶杯來,溫熱感透過杯沿傳入手掌,好像才讓她心神不至於太過恍惚。
“雖然說久別的記憶會在日後的歲月中被美化,但是記憶不會作假,記憶裏的那份感情,自然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