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煜……”
歐陽旻心裏忍不住念這個名字。
那時候還一臉懵懂稚嫩的她,身上的絲綢羅娟都已經因為摔進了水塘而變得髒兮兮的,但是眼前的少年,身上的衣服同樣也很是名貴,但剛才卻一點也不介意她會將他身上的衣服弄髒而背著她下了一個因為下雨而變得危險的山坡。
他白皙的臉,和身上的衣服,真是鮮明的對比啊。
“小哥哥,你身上的衣服,我爹娘會賠給你的,我家裏買得起。”
因為背她的少年沒有告訴她名字,而她此時又不想什麼話都不說,最後想了想說了這麼一句。
隻聽少年已經處在變聲期的聲音低低一笑。
歐陽旻不知道那笑的含義,但是卻感覺得到,這個笑並沒有惡意,隻是聽起來,讓她覺得臉紅。
“那好,我等你給我買一身新的。”
回憶戛然而止。
沉悶的空氣還是讓歐陽旻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到現實。
但是歐陽旻卻又忍不住想,木煜,這一次我再度深陷困境,你還能來救我嗎?
管家到底還是沒能夠攔住木煜溜出木府。
畢竟他已經年邁,雖然叫了十多個仆從追木煜,到底還是比不得這個從小就練出一身逃跑本領的二少爺。
“管家,我們怎麼辦啊?”一個氣喘籲籲的仆從,好不容易將呼吸調整好,也是十分無奈的說道。
“我親自去和老爺夫人說吧,你們去,我怕會讓他們著急,你去吩咐外麵找人的人,順便再找找二少爺去。”
“哎!”
受命的人趕緊跑出去,管家擦了擦頭上的汗,長喘了一口氣,回去複命了。
啟隴鎮縣衙。
因為南城門離縣衙不遠,所以原本重傷的匪徒,也被帶進了縣衙之中。
此時已經有一位縣衙大夫正在床榻前把脈,年邁的皮膚上,眉頭更是皺的死盡。
“馬大夫,陳大夫來了!”剛才去木府的捕快快速的跑進來,但是腳下卻幾乎沒有聲音,說話的時候也壓低了聲音,生怕自己的大嗓門會壞事。
“哦?哦哦哦。”馬大夫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起身。
“是念畢,你快來看看。”
馬大夫本名叫馬古七,和陳歸倒也是舊相識,雖然陳歸一年前的到來搶了他這位曾經啟隴鎮第一大夫的名頭,但是馬大夫並沒有心生嫌隙,反而因為陳歸優秀的醫術,而對他頗為賞識,時常去百草堂同他探討一些醫理。
兩人可以說也算的上是忘年交。不過這也是馬古七自己個人的意味,陳歸一向不喜歡表露情緒,倒是也看不出是不是也這樣認為。
陳歸沒有推辭,馬上伸出手去觸碰床榻上人的脈搏,不過片刻,立刻說道:“銀針,紗布,刀,熱水三盆。”
“我也是這麼想的,剛才看他的幾處傷口潰爛的厲害,差點就直接上藥了,但是一探脈搏,發現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陳歸點點頭,“傷口潰爛並非是兵器所致,而且傷口頂多是三日前形成的,但是這一處,卻已經能夠見到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