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安的心微顫了一下,歸舟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仙子看開了生死嗎?”
音安久久沒有答話,隨後自己諷刺的笑道:“我自然也不能看開生死,隻是這麼多年了,竟然習慣了去勸慰別人看開生死了。”
歸舟隻覺得這句話有哪裏不太對勁,但是卻來得及細究,音安便看了過來,“既然看不開生死,那就隻有期盼我們所守護之人,一輩子平安無事。”
佑山。
佑山處於九重天之上的極天之所。
極天之上沒有雲彩,但是卻有一座山,無端的屹立在極天之上。
山形隱約,猶如海市蜃樓一般,乍一看去,會以為自己眼前出現的乃是幻覺,可是卻並不是不能觸碰的幻影,屏翳移動身形,很快便到了佑山之下。
當初盤古開天辟地之時,天帝之間並非平滑而分,多數的山川河流出現,多在此時,也多在陸地之上。
唯有這佑山,奇跡般的脫離了陸地,卻又沒有飛向天空,不知為何,懸空在這九重天之上的極天之處。
千萬年來,山體常青,未見枯萎,但這常青的並非樹木,而是天佑花。
而這天佑花穀,也是天神身歸混沌的所在。
眼前綠色充斥,屏翳在佑山花穀麵前站定,停下了腳步,單膝跪下。
“屏翳今日前來並非立誓,打擾各位前輩安寧,多有得罪,萬望原諒。”
佑山花穀中春來陣陣風聲,風過無痕,天佑花依舊傲然開放,沒有絲毫的被風吹亂的跡象。
“屏翳多謝各位前輩。”
屏翳恭敬地磕了個頭,然後起身,朝花穀內走去。
花穀中寂靜無聲,即便是屏翳的腳踩到了石頭,都沒有激起半點回響。
數以萬千的天佑花在穀內盛放,而他需要在這萬千花中,找到當年飛廉和薑孟立下誓言的那一朵。
屏翳當然不會蠢到一朵一朵的去找,他很是果斷的將自己的手心劃破,待鮮血流出。
當血蔓延整個手掌之後,屏翳突然邊上嚴謹,他額頭間的水滴印突然迸發出銀藍色的光芒來,但是這一次的光芒卻有些不同,銀藍之間,出現了墨綠的光來。
手中的鮮血開始快速的消失,而當手中的鮮血隻剩下一滴的時候,屏翳突然睜開了眼睛,轉身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伸手——
朝一朵天佑花抓去。
隻是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被他鎖定的天佑花,那朵花就以肉眼不可測的速度,從青綠色,變成了墨綠色,然後又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屏翳連忙停下,閉上眼,將眼中的絕望隱藏。
這一次是真的,來不及了。
當藥王的手顫顫巍巍的從飛廉的胸口上移開時,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飛廉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冰涼,心跳的頻率,也變成了消音。
藥王看著飛廉的臉,卻驚奇的發現,他蒼白的臉上,居然透出了紅潤之氣,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來。
像是終於完成了某種願望,但卻還是懷有遺憾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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