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19點10分。城市裏驟然爆發出密集的槍聲。
但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城市北端距離火線四個街區外的地方,那是一座巨大的磚石建築,在軍用發電車的低沉轟鳴聲中,場地被照得如同白晝。一長排軍用卡車正在陸續卸載著陸軍士兵,他們個個荷槍實彈,神色緊張。他們下車的地方正是聖保羅銀行的正門入口處。
此刻的銀行已進入臨戰狀態,大門口堆起了沙包工事,前麵擋著蛇腹形鐵絲網,工事後麵伸出幾枝重機槍的槍管。樓頂上方劃出一道道探照燈光柱,映襯在九月的夜空中,使整個建築物向四周延伸著,像是豎立在這座城市中的一座耀眼燈塔,正門巴洛克風格的高大廊柱上懸掛著一條巨大橫幅,上麵寫著:
——陸軍指揮所。
一個佩戴著值勤袖章的值班軍官手拿著指揮旗,在他身後左右兩側各站著四個頭戴鋼盔手持“貝雷塔”半自動步槍的士兵,軍官和士兵像鋼澆鐵鑄一般站得筆直,鋼盔與刺刀發散出的冷光交相輝映。在這些天裏,裝甲步兵聯隊的士兵布滿了指揮所周圍的要害道口,警方更是實施了十二小時輪班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指揮所的會議室門外響起,伴隨著一陣高揚的語言也同時響起,通訊官倉促的腳步與聲音出現在會議室,驚起了那裏所有的人。
“報告長官!首府卡裏亞裏、還有阿蘭奇市、博薩……這些周邊城市全都陷入了混亂狀態,估計全國的政府部門和軍隊係統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目前我們徹底與外界斷絕了聯係,而且,預計在幾天之內混亂還會升級。”
羅斯蒂·科蘭中校慘白的臉上流露出暴躁的神情,他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他喃喃的說:“全國範圍內的混亂,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遏製,必定是另一場大災難,看來我們隻能孤軍奮戰了。”
話音未落,一名通訊士兵從外麵奔跑進來:“……第三步兵營已經陷入了市民們的包圍。而且從目前攻擊的強度來看,大約在半小時前,他們就已經全部被繳械。造成這次混亂的原因不明。”
科蘭中校的目光像鋒利的刺刀一樣掃視著在場的人:“這是5天以來聽到的最壞消息……”
在場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軍士長問:“指揮官呢?沒有人能說明這次偷襲的過程嗎?”
“沒有明確的答複。”通訊士兵搖著頭說,“昨晚派出增援他們的兩個連隊也全部失蹤。據我們接到的警方報告說,一隻漁船在位於拉佐城北小鎮的海岸,發現了軍方沉沒的卡車,但車內沒有人,卡車落入水深四米的海中。沙灘上有散亂的足跡,在軍營附近,警方發現了大量士兵的屍體。……”
軍士長看著科蘭中校越來越蒼白的表情,忙問:“怎麼了,中校。”
“搶劫武器?”科蘭中校沉默了,事態惡化的發展速度超出了他的預想。那是軍方派駐在海濱的一個特勤營,在黑沉沉的海岸線後麵,是軍方隱避的軍火倉庫;稍一疏忽,大量槍械就會被盜。為此,隨行的還有一個連的突擊坦克和L3輕型裝甲車。
科蘭中校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為什麼竟會束手就擒呢?對於那些瘋狂中的平民來說,這可是個幹載難逢的良機,這等於把大批正規的武器拱手交給一群瘋子,武器裝備一旦被搶,整個陸軍的防禦體係馬上會減弱許多,這就意味著駐守在市區的士兵將無法抵禦暴民們的進攻。
社會治安已經不複存在,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科蘭中校的腦門上滲出了冷汗。他心裏明白,要解決這次危機可沒那麼簡單,兵不血刃的解決方式是不可能有的。
“拉佐城完了,那些瘋子下一步就是攻占城市。”科蘭中校說完就坐回沙發,所有的在場人員都目瞪口呆的傻在那裏。
搶劫是從兩個星期前開始的。
起初,所有的人還象以前一樣循規蹈矩:“不行!這是公共財產!”但很快,這種規範就被突破了。
颶風侵襲中,人們躲在商店的廢墟邊無處藏身,發紫的嘴唇在不停的顫抖。同樣在雨中顫抖著的政府人員喊道:把雨衣雨鞋扒出來用!”尋找雨具的人們擁上了廢墟。淌血的腳穿上一雙雙新鞋,路邊搭滿了臨時的帳篷……人們又聽到呼喊:可以拿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