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我母親開始控製不住酒精,酗酒成癮……在我五歲那年,她喝醉便打我,已是家常便飯;有時候,甚至一喝醉,就是一整天,清醒後就是抱著遍體鱗傷的我哭!季師禮卻又總是不顧她的心理,對她盡情地掠奪!我懂事的也早,我知道她難過,我也從不抱怨她。可就是從那時候,或者更早,我漸漸地抵觸排斥她的這種靠近……在想親近與本能的知道不能親近中,我變得從心理上不接受任何人的觸碰!”
季琛像是為了證明唐楚不一樣,手下揉扶著唐楚的手心。
“我心裏對季師禮的恨,漸漸入骨,甚至有無數次,季師禮在我母親醉酒時,站在門後看她打我……我一次又一次看到他那雙瘋狂的眼睛,我開始憎恨那個家,那個黑暗的地方。”季琛此時胸中的憂悶,在一句一句傾吐中,仿若舒緩了些。唐楚感覺到他的胸口,不是那麼變了節奏的跳動了。
可是唐楚想錯了,他隻是在克製。
因為,他接下來說道:“我六歲那年,母親死於酗酒。”
唐楚心裏猛地大動,按住了季琛的手,不顧季琛的意願,站起了身來,正對著他的臉。
她的眼睛緩緩地觸及季琛的雙眸,那裏的情緒,太濃重了……
唐楚害怕。
她慢慢地跨坐在季琛的大腿上,手撫上季琛的下眼瞼。
季琛明白她這麼做是為何。
無聲同意了她的行為。
季琛看著唐楚的眼睛,緩緩開口:“從那以後,季師禮發瘋了一樣,效仿著我母親,變本加厲的打我,但季家沒人敢攔著他。可也抵不住那些心善的人的維護,我被虐待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那時,我多處內部器官都已經被打的震裂了。連續幾天幾夜,高燒不退。再次醒來,我已經被姥姥接回了家!可我心理上的陰影,已經形成!我不僅對女人很排斥,甚至是任何人……我一旦碰觸人的身體,就渾身盜汗,發冷眩暈。而且有了極為嚴重的潔癖。”
季琛攬著唐楚的手,變得緊繃:“姥姥家也是有點底子的,後來,我姥姥托人,給我找過心理醫生,但都失敗了。興許是我偽裝的太好,我很小就會同心理醫生周旋……醫生說,那是長在了骨子裏的潔癖,但我姥姥每次一聽這個答案,就換醫生!我姥姥很愛我,也很聰明,她從我身上那些陳年的舊傷,就知道,我不是潔癖那麼簡單……”
“姥姥帶著我奔波各處,給我求醫,一直到我十五歲那年……”季琛的嗓音裏,帶著哽咽,幽眸漸漸變得濕潤。
唐楚第一次見著這樣的季琛。此時,他的手,僵硬的像是鐵柱,咯住了唐楚的腰。
她手足無措,極是心痛。不自禁便淚流了滿麵。唐楚試著碰觸他,在他唇上摩挲。
季琛輕柔地揩拭去唐楚的淚,沉聲呢喃:“姥姥勞累病重,不久便去世了。可我卻無法碰她……她那麼蜷縮著徹底僵硬在我眼前,就像我的母親一樣……”季琛終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滾燙而灼熱,沾染在唐楚的唇上。
“我恨極了自己的身體,無法親近自己愛的人!可我也沒有想過,與人親近!後來,季師禮從姥爺那知道了我的情況,讓人找過我,可我永遠也不會回到那個地方去,因為,間接地,是他害死了我的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