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婦女見張誌輝如此關心災民安置房建設,甚覺奇怪,但她沒有問什麼。
吃過飯,張誌輝讓劉芳漪在前麵帶路,來到這條大街後麵。到了一看,張誌輝差點落淚了。這是一片開闊地,一字兒擺開了好幾排帳蓬。周圍衛生條件極差。
張誌輝以記者身份走訪了幾家住在帳蓬裏的人家,感受到了帳蓬裏的潮濕,也聞到了發黴的味道。劉芳漪用照相機拍下了很多畫麵。
在靠河岸的一座帳蓬裏,張誌輝看到一位老婦人躺在簡陋的床上喘著氣,一個小女孩在用勺子為老人喂稀飯。見有人進來,老婦人喘著氣對小女孩說道:“乖孫,快——請客人坐。”
張誌輝走過來摸著小女孩的頭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甜甜的回答:“我叫張小丹。”
張誌輝又問道:“你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沒有回答,眼淚卻出來了。
老婦人說道:“我那兒子和媳婦去年三月被山上衝下來的泥石卷走了,屍首都沒有找到。我這把年紀也沒幾天活頭了,可我這小孫女以後的生活不知道怎麼辦?”
張誌輝動情的說:“老人家,不要著急,黨和政府會幫助你們的。”
老人哭著說:“政府說去年底就會為我們建成新房,可新房建成了,我們卻沒有分到指標。”
張誌輝還想說點安慰老人的話,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他作為一名黨的高級幹部,心裏有愧啊!他要求劉芳漪將這些都報道出去。
張誌輝從災民棚戶區出來後,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是悲涼、是憤怒……
三人沿著街頭走去,想找個地方住下來。走到一個叫“文哥賓館”的門口,正要進去。此時後麵走來幾個人叫住他們,其中一個約三十多歲的人,自稱李山鄉的李副鄉長。
張誌輝問道:“李副鄉長,我們好象並不認識吧!”
原來,李副鄉長聽說有幾個可能是記者的人到棚戶區采訪災民安置情況,便向書記和鎮長報告了,書記和鎮長便讓他去擺平此事。本來他一開始想給幾位記者拿點錢,然後打發他們走。可聽到張誌輝叫他“李副鄉長”,心裏很不高興,自己雖然是副鄉長,可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人家見麵都稱他為“李鄉長”,哪有人稱他“李副鄉長”。李副鄉長便對張誌輝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張誌輝道:“我們是到這兒來走親戚,不可以嗎?”
李副鄉長說道:“現在公安部門正在搞網上追逃活動,我作為分管治安的領導,有責任查清每一個到李山鄉來的外地人。你們走親戚是可以的,但我們得弄清楚你的親威是誰,我們要進行登記,以便對流動人口進行管理。”
張誌輝回答道:“走親戚是我們的自由,也是我們的隱私,恕我們不能透露。”
李副鄉長說道:“我不管什麼自由不自由,隱私不隱私,不說清楚隻好委曲你們跟我去派出所。”
張誌輝說道:“如果我們不去呢?”
李副鄉長說道:“不要敬酒不吃罰酒。”
張誌輝道:“我們隻是普通百姓,既不想吃李副鄉長的敬酒也不想吃罰酒。”
李副鄉長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著手機說道:“楊所長嗎?我是李連學,這裏有個案子請你們來處理一下。”電話那頭問他在哪裏?李副鄉長說道:“在文哥賓館門口,請快點過來。”
劉芳漪知道今天可能有些麻煩,忙偷偷給張清波發了一個短信。張清波接到短信,立即驅車趕住金盆縣。
不一會。李山鄉派出所所長楊武明帶人趕到。在李副鄉長的指示下將張誌輝等人帶到派出所並關進禁閉室。
張誌輝抗議道;“我們是記者,請你們立即放了我們,不然你們是要負法律任的!”
揚武明不無諷刺的說道:“記者有什麼了不起,現在招搖撞騙的假記者多了!和我談法律,哼!什麼法律,到這兒了我就是法律!”
秘書任飛指著張誌輝對楊武明說道:“你知道這位是誰嗎?”
楊武明道:“是誰,我不想知道,再多嘴,信不信讓你們馬上消失?”
任飛說道:“這是市委張書記。”
那李副鄉長聽了,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說道:“說你們是記者,開始我還有點相信,而現在可以確定你們是假記者,現在冒充記者的多,可冒充市委書記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在網上看到這些我還不信呢!”
楊武明又說道:“我也可以確定你們是騙子,不過你們現在招供還不晚,如果頑固,有你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