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裏頭,牛根富曾反複告訴許年,幸福寨民風彪悍,各個手裏頭有家夥,甚至敢公然對抗毆打執法人員,讓許年務必一上來便展開雷霆之勢,強勢將之全部抓捕歸案。
為了能夠讓許年相信自己所言,牛根富甚至讓人弄了點雞血塗在他們幾個的身上,所以等到許年來的時候看到牛根富一個個身上傷痕累累,理所當然的認為牛根富所言非虛,一上來為了防止場麵時空,提前鳴槍示警。
可是現在,他看著那些一個個小的趴倒在地,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民工,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疑惑,這些人應該沒有牛根富說的那麼可怕才對。
而且除了廚房做飯的廚師手裏拿著一把菜刀之外,其他人手中哪有什麼武器。
能夠當上新安區派出所的所長,許年自然還是有幾分能力的,他已經猜測到肯定是牛根富誇大其詞,故意把這些人描述成十惡不赦的凶徒。
“根富,這些人不就是普通的民工嗎,哪有你說的那麼凶殘?”許年看著牛根富,淡淡的說道。
“老許,你好好看看,我身上的這些傷,可都是他們打得,你可千萬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要不是剛才你那一槍鎮住了這些狂徒,恐怕他們早就反了天了。”
“尤其是他們村子裏帶頭的那個叫李有錢的,那才叫一個狂妄,我看他們這些全都是違章建築,便責令他們停工整改,可是他非但不聽,還惡語相向,甚至縱容手下的人毆打我們,這李有錢就是幸福寨的一顆毒瘤,不抓不足以平民憤,不抓不足以正視聽!”
牛根富不斷顛倒黑白,給幸福寨還有村子裏的村民抹黑,把李有錢形容的那叫一個凶殘狠辣。
“你說的那個李有錢在哪,我倒要看看什麼人敢這麼狂!”許年眉頭一皺,問道。
再怎麼說牛根富也是和他一樣的公職人員,李有錢竟然敢帶人圍毆牛根富,這乃是對於他們所有人的挑釁,他必須讓李有錢付出代價!
“哪個小子不在這,我估計應該回家了,不顧破不要緊,這些民工應該知道李有錢住在哪。”牛根富說著,走到其中一名工人麵前,囂張的吼道,“說,李有錢家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那工人就是一個打工的,平日裏就是幹活,幾乎都沒有跟李有錢說過話,自然不知道李有錢家住在哪。
“不知道?你會不知道?”牛根富冷哼一聲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工人低著頭,也是被許年的架勢嚇得不輕。他們就是出力掙錢的普通工人而已,這還是第一次跟手裏有真家夥的警察接觸。
“那你們管事的人呢,就是那個叫吳什麼的,別告訴我這你也不知道。”牛根富再次質問道。
吳勝雖然是包工頭,但是他對待工人一向都不錯,平日裏跟這些工人也都稱兄道弟的,假如有施工方拖欠了工錢,他寧願自己掏腰包墊付,也絕對不會讓工人承擔這份風險。
所以這個時候,雖然這工人心裏不明白這些警察找吳勝所謂何事,但他卻沒有出賣吳勝。
“問你話呢,你他媽的沒聽到啊!”牛根富說著,就是一腳踹到這工人的身上,眼下有了依仗之後,牛根富終於變得有恃無恐。
“我在這!”吳勝不忍心讓工人替他受過,從蹲著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還算有點膽子。”牛根富輕哼一聲,略帶嘲諷的看著吳勝,“給李有錢打一個電話,讓他趕緊滾過來認罪,不然等一會我們找上門去,他就是罪加一等。”
“警察同誌,我們又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為什麼要抓我們?”吳勝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向著許年問道。
“連工商局的人都敢打,還敢說自己無辜?”許年指了指牛根富道,盡管牛根富已經把臉上的汙垢清理幹淨,但還是能夠看到明顯的淤青。
“違法施工,侵占公有土地,聚眾尋性滋事,毆打執法人員,這些罪名加起來,足夠讓你判你十年了,知不知道!現在,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協助警方找到主犯李有錢,到時候審判的時候還能給你減輕一些罪責,負隅頑抗的話,你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許年冷冷的說道。
牛根富被打是事實,所以盡管吳勝沒有參與其中,但是許年已經先入為主,定了吳勝他們的罪,就算吳勝再如何解釋都沒有任何用處。
吳勝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瞥了一眼牛根富,便靜靜的站在原地,再不說一句話。在站出來之前,吳勝已經悄悄給李有錢發了短信,他相信,李有錢一定能夠解救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