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場女子對話中被切片分析的蘿莉控先生此時正在躊躇中。
他在醫院裏。
前方十米就是目標的病房,距離很近,不過幾步路,但是卻有一隻攔路虎。
不,或許用攔路狐來稱呼那位擋在病房門前的嬌豔女性要更恰當一些。
“你來這裏做什麼?”母狐狸——方昱的繼母警惕地盯著他。
“我來看莉莉。”
“嗬,專程來嘲笑我們母女嗎?”繼母譏諷冷笑道。
方昱腳步停頓。
她們母女?這個連探病都穿的像是要去參加舞會的女人,明明一直以來都把莉莉當成邀寵道具來看待,還真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方昱這麼想著,表情卻沒變。他不再理會身邊的女人,伸手打算推開病房的門。
他被擋住了。
繼母抓住方昱的手腕,長長的指甲像針一樣深深刺入血肉之中。
她湊近,憤怒地,嘲弄地,近乎仇恨地低聲咆哮著:“無視我嗎?在我麵前裝手足情深也沒有用。我女兒毀了,大少爺,其實你最高興吧!”
方昱沒有回答。
他低下頭,一根一根,把嵌在手腕裏的手指掰開。動作明明沒有用上力氣,卻有種無聲的迫力。
等繼母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的手已經鬆開。
下意識的退縮反而引爆了更多的怒火,女人撲到方昱身前,指著繼子怒罵:“別以為莉莉不在,你就有機會了。老爺還沒有宣布繼承人的人選,你要得意還——”
方昱打斷了她。
“莉莉也是我的妹妹。”他說。
“你給我閉嘴!”
啪!
一個耳光。
一個計劃外的耳光。
情感暴走所誘發的產物,施害者與被害者同時愣住。
短暫的沉默。
被打的方昱捂著臉,麵無表情。
打人的繼母縮著手,目光遊移。
最先承受不住這陣沉默的是施害者,繼母狼狽之下,忍不住把惱怒與焦躁轉移到病房內的昏迷的女兒身上。
“枉費我這麼多年在她身上浪費了那麼多心血……啊!可惡!那個廢物!”
就在這時,一直跟在女人身後的助理低聲提醒道:“夫人,會館的預約時間快到了。”
“哎呀,不好……”
聞言,女人連忙慌亂整理衣服頭發,在看到食指脫落的指甲油時,眉頭皺了皺。下一秒,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方昱一眼。
“總之我們走著瞧!”
女人放了句反派配角常用的經典狠話,毫無新意地退場了。
方昱低著頭,獨自站在病房門前,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濕紙巾,撕開後安靜地擦拭著自己的雙手。
他擦得很仔細,手背,手掌,手腕,從指尖到指縫,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雙手之後,接下來是被掌摑的臉頰。
結束後,他將手裏的濕紙巾展開,一絲不苟地疊成三折,重新放回包裝袋裏,然後丟進身邊的垃圾桶。
最後,他開始整理爭執過程中被弄亂的衣服——衣領,衣襟,袖口,撫平每一寸褶皺。他動作緩慢,表情平靜甚至可以說溫和,仿佛他是在舉行某種儀式,肅穆而莊重。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道:“說什麼莉莉不在了,她明明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
……
“真是災難啊。”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方昱轉身,沒想到一張熟悉的圓臉進入了視野。
“飯桶?”
“請叫我範醫生。這麼看我做什麼,你難道忘了我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嗎?”一個體態圓潤的青年指了指胸牌,攤手笑道:“雖然現在是婦科。”
“莉莉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