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長笑緩緩收聲，方昱轉頭就走，地上的書，眼前的人，他都不再去看。
潘影拉住他。
“你要去哪兒？”
“該去哪兒去哪兒。”
“書你不要了？”
“這本書還給你，再被它影響下去，我無法保持冷靜。”這樣下去，他永遠都看不清潘影，看不清妹妹，更看不清他自己。
謔，居然能主動舍棄幻書？
潘影驚訝之餘倒是有些佩服方昱，並不是誰都能有這種定力的。佩服歸佩服，她還是不能讓他就這麼一走了之，她拒絕道：“我不要，還沒到時候。”
好吧，其實她現在根本無法接觸幻書，不過輸人不輸陣，總不能弱了氣勢，所以潘影傲然道：“這是我的書，該拿回它的時候，我不會和你客氣，但那不是現在。”
方昱默默看了潘影一會兒，潘影挺胸抬頭，絲毫不動搖。
過了許久，方昱彎腰撿起書。
“我不信你。”他認真地說，“我承認自己很無知，但真相到底如何，我會自己去查證。”
“好呀好呀。”
方昱冷著臉，再次轉身，走了幾步，他停下來皺眉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圖書館應該在相反的方向。”
“大路朝天，你管我往哪裏走。”
方昱深吸口氣，又走了幾步，見潘影還不遠不近，跟在自己三米以外的地方，忍不住額角青筋跳動。
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
可是還不等方昱說話，潘影就先叫了起來：“哎呀，我脖子好痛，現在特別希望有個人能溫柔地幫我包紮傷口。”邊說，她還邊眼巴巴看著方昱。
她嘴角明晃晃上翹，就差直接說：沒錯，說的就是你！
“你！”
方昱頭一次覺得潘影這人是這麼可惡，他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他站在原地運了半天氣，目光掃過潘影脖子上的殷紅，最終狠狠咬牙道：“走！”
潘影跟在方昱背後，得意地笑了。看著前方青年渾身無法掩飾的怨氣，她心情格外好。
唉，比起之前那種虛偽的紳士假笑，這人還是現在生氣炸毛的樣子更順眼。
“對了，我失血過多，肚子也餓了，不知有沒有好心人請我吃頓熱騰騰的飯，補充一下能量？”
“潘影！你懂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
“咦，我隻知道有個詞叫得寸進尺。”
年輕男女的身影越走越遠，對話逐漸消失在沉靜的夜幕之中。
一個身影從樹後走出，看著手機中拍攝到的照片，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
……
依舊是那個資料室，依舊是那一男一女。
方昱坐在電腦桌前，左腳小幅度地抖動著。他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視線，如芒在背。
他忍了忍，深吸一口氣，放開鼠標轉過頭，潘影正窩在身後沙發上，歪著頭直直盯著他看。
這場景似曾相識。
“你盯著我做什麼？”他眉頭緊鎖。
“搜集資料。”潘影笑嘻嘻地擺擺手，“你不用介意我。”
被這麼盯著，神經得粗成水管才能不介意！
這幾天不管他走到哪裏，潘影就像是影子一樣跟著他。教室，食堂，辦公室，就連他上廁所，她都會站在廁所門口看小說。反正她似乎是打定主意粘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