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 有人誹謗公安人事調整
巴戎籠罩在深冬的夜色裏，一台殘破的摩托車馳離市區，沿西苑路一直向西，經過市財政局新辦公大樓，往左一拐，消失在一條正在修築的毛坯公路上。
戴著鴨舌帽、墨鏡的摩托車騎手將摩托車停在一堵破牆下麵，靈巧地繞過圍牆，進入一片棚戶區的屋簷下。鴨舌帽的身影終於顯露在棚戶的燈光下，他下身一條灰色牛仔褲，上著一件暗紅色的棉布外套，衣褲都有些舊和贓，如果不是刻意如此，他應該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下層社會混混。鴨舌帽扭頭看了看四周，浸在夜色裏的財政局大樓、公寓及四周的小區寂靜無聲，沒有車流，沒有行人。
鴨舌帽從屋簷下閃身出來，若無其事地進入棚戶區左側一間亮著燈的房間，這裏是一家供打工仔上網的無證網吧，沒有監控，不需要認證。——老板的初衷是讓無聊的工人消磨晚上時間，他對來客也不認真辨認。
鴨舌帽索索地掏出10元錢放在吧台上，換了一張時間卡，然後找到一張空位坐下來。時間緊迫。如果真像別人說的那樣，有負麵輿情監控係統，他隻要把資料往網上一掛，係統就會捕捉到，並準確地定位上網人的方位，自己就可能隨時暴露。但他仍先瀏覽了一下其他網站，看了看論壇裏的最新信息，然後掏出U盤，調出指定的資料……
一小時之後，鴨舌帽離開了棚戶區，騎上殘破的摩托車繼續往西馳行。西苑路上一片寂靜，偶爾有一輛出租車駛過，或一兩個孤獨的夜行者，或從夜宵攤聚會歸來的醉鬼……
元旦過後的第一個工作日，蒙辛博參加完簡單的常委碰頭會議，來到他位於政法委西頭的小辦公室。政法委副書記楊章文跟著他的腳步進了門。
“新年快樂，蒙書記。”楊章文看起來不像專程來問候的。
“新年好，楊書記。”蒙辛博放下筆記本與楊章文握手，並拉著他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元旦過得還好嗎？這個元旦十分平安，辛苦公安的同誌了，過會我們一起慰問慰問。”
“好啊，你看要去哪些單位？我跟公安通知一聲。”楊章文說。
蒙辛博說：“不用了，剛才我跟雷市長在一起開會時扯過了，我們過去就是。你通知一下陳磊主任隨行。”
“好的。”楊章文應著，卻沒有出去的意思。
“有什麼事嗎？”蒙辛博說，“知無不言嘛，我們倆誰跟誰？”
楊章文猶豫了一下，說：“我聽到一個消息，侯市長要調走了。我想請您給我們一個抬轎子的機會。”
“我以為是什麼事呢？這麼轉彎抹角的。”蒙辛博笑起來，“捕風捉影的事，不要亂議論。再說，我也無意去爭，如果真有這方麵的事我再告訴你。你是我的左擘右膀，有機會，肯定隻會有勞你。”
蒙辛博沒把話說死，但也不敢就露出口風。
“你從哪裏聽說侯市長要調走呢？我怎麼沒聽到一點風聲？剛才開會他還好好的在呢，布置工作一二三四，對今年的工作謀劃得有條不紊。”
“站好最後一班崗吧。王書記肯定是知情的，隻是為了穩定沒有透露罷了。”楊章文說，“但我做為您的下屬、老兄，我想提醒您，這是您絕佳的一次機會。相信我。”
“謝謝你。這是一份很好的新年的禮物。”蒙辛博說，“我希望這份禮物是一個帶鎖的日記本，所有的心思都在裏麵鎖著，自己心知肚明，卻不能讓別人知道。”
“好的，我心裏有數。”楊章文正欲退出去。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雷德蒙闖了進來。雷德蒙是典型的穩重型，這麼風風火火肯定有比發生大要案件更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