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規,雙規案件,都要靠對象的坦白,偵查部門根據其供狀一件一件去核實,這樣就來得容易。但柳景平被雙規後,除了喊冤,沒有吐露半個字,好像他是天底下最純粹、最幹淨的幹部。
尋找名叫梁君怡的女人專門安排了一個組,由省公安廳刑偵總隊一支隊支隊長唐亞屏牽頭,巴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長珞瑪率人配合。因為有調查梁君如的經驗,這組工作也進展很快,常住的、暫住的、與巴戎有過通訊、經濟往來的,符合年齡條件的,浮現出幾十人,再用排除法進行查否。目前,還有六個人沒有查到行蹤。
道雅賓館在巴戎市郊區,是一家省屬企業的內部招待所,一幢四層樓的建築,但獨立在廠房和家屬區之外,掩映在參天古樹之中,環境優美,空氣清新,安靜安全,封閉性強,是紀檢部門和政法機關辦案的理想場所。
這個地方蒙辛博來過多次,有時是慰問公安民警,有時是看望檢察幹部。專案組一般是包下四樓整個一層的房間,三層與四層之間裝了一道鐵門,鐵門一關,便與世隔絕。平常別說雙規對象不能輕易離開,就連審訊組成員,也一樣過著全封閉的生活,所有電話被集中保管,所有人不能走出這裏。而偵查組與生活組也不能輕易進入這個封閉區域,生活組隻能把做好的飯菜送到鐵門口,再由審訊組的同誌把吃過的碗筷及殘餘的東西放在那裏,由生活組來收。偵查組可以閱卷,卻不能與雙規對象見麵,他們把偵查的結果提供給審訊組,審訊組把審訊獲得的線索情況反饋給偵查組,由偵查組去調查核實。
蒙辛博進了賓館大廳,意外地發現薛誌威從沙發上站起來,主動過來迎接。他們以前見過麵,但沒有正式交道過,甚至可能沒有說過一話。
薛誌威說:“蒙書記吧?您好啊,久聞大名呢。”
蒙辛博雙手握著薛誌威伸過來的右手,說:“你好你好,我是蒙辛博,薛書記的大名我真是如雷貫耳啊,一直想去看望,卻不敢呢。”
說著話,薛誌威拉著蒙辛博往樓上走。樓道裏偶爾有成雙成對的幹部或民警經過,都是默然地點頭示意,匆匆而去。
蒙辛博是巴戎市委的聯絡員,雖然可以接觸案子,但因為是省裏直接辦理的案件,薛誌威不說,他不好過問,所以在四樓看望了省市幹部,走了一圈,便迅速下到三樓的一間會議室裏,與各組負責人交流有關生活安排事宜,並交待負責接待工作的市紀委辦公室主任,一定要搞好生活,讓省市領導安心辦案。
很快就是中餐時間,蒙辛博留在賓館與薛誌威及辦案同誌一道,吃了中飯。他邊吃邊就菜肴的味道提出些改正意見,要求采購員一定要保質保量,多品種地采購食品,廚師要兼顧大部分同誌的口味,改進炒菜技藝。
蒙辛博在道雅賓館呆了兩個多小時,薛誌威一直陪著,臉上洋溢著陪客的笑容,看起來並不像吳凱說的那麼古板和死扣,倒顯得富有親和力。但薛誌威沒有說起任何案情,所有應酬話都充滿了“今天的天氣,哈哈哈”的味道。辦案同誌開始休息了,蒙辛博沒什麼事,也就告別薛誌威,返回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