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事情完了，沒用的我再退給您。”馬斯科看自己不收下卡，李方宏不得放心，便順水推舟地說，“我現在隻是傳個話給您，晚上我再給您回信。”
李方宏非常感激地看著馬斯科，說：“感謝你，感謝你。”
馬斯科身子靠近門把手，不見房門開合，隻有一陣風動便不見了他的身影。
淩晨時分，馬斯科再次走進高級會所的這間包房裏。兩鬢斑白、似乎瘦了一圈的李方宏從沙發上站起來相迎。一天的煎熬，他變得眼袋浮腫，眼珠布滿血絲，四十五歲的臉龐比六十多歲的人還顯老。
李方宏牽著馬斯科的手，急切地問：“馬局長，怎麼樣？沒事吧。”
“沒，沒事。”馬斯科一副沉重的神態，說，“應該是沒有事了。我給所有的審訊、調查小組打了招呼，並檢查了所有的審訊、調查材料。凡是有可能涉及到您的，我或者抽了出來，或者做了更正。”
事實當然並不是這樣。根據蒙辛博暫不處理朱大彪背後指使人的指示，涉及李方宏指使、組織、策劃犯罪活動的材料都從其他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中抽了出來，進一步做實、做細，準備另案處理。馬斯科所謂的更正，那是無稽之談。
李方宏誇張地衝過來，一把將馬斯科抱在懷裏，說：“你太偉大了。我要謝謝你，我知道隻有你辦得到的，你也一定辦得到的，謝謝你。”
馬斯科第一次這樣被一個男人緊緊地抱著，感到十分反胃，厭惡地推開他，假裝疲憊不堪地坐落在沙發上。
“但是——”馬斯科說，“領導還是有懷疑，在剛才召開的案情彙報會上，他們就幕後指使人提出了懷疑。他們認為，朱大彪與蒙辛博無怨無仇，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於他呢？他們還提到了政治陰謀。”
“你怎麼說？”李方宏急躁地問。
“我讓朱大彪說了幾件四年前打黑除惡的事情，把那個作為動機欺騙他們。”馬斯科說。
“他們相信嗎？”李方宏怯怯地問。
“不知道。不過，他們沒再尋根問底。”馬斯科說。
李方宏哈哈大笑著說：“我知道你神通廣大能搞定。好，我們喝一杯，我要好好謝你。”
接著，李方宏一臉親切地摁響電話：“小隆，把我準備的人頭馬提過來。對……炒幾個精致的小菜，鵝掌、魚翅各來雙份。好的。”
酒和涼菜上來了。李方宏倒滿兩杯，端起杯遞到馬斯科手裏，說：“我敬你，幹杯。”
馬斯科把酒瀟灑地倒進嘴裏，一飲而盡。
“馬局長，認識你，是我的福氣。今天我他媽的太高興了。”李方宏又親自倒酒，放肆地說，“不是你，我現在說不定在哪裏呢？謝謝你。”
蒙辛博指示馬斯科與李方宏溝通的目的，是要讓馬斯科對李方宏提出警告的，馬斯科本來也想勸勸李方宏，至少表達出警告的意味，或者問問他以後還幹不幹這種事，但看他那興奮勁，又忍住了，隻是笑道：“不說這些了，聽起肉麻呢。”
李方宏說：“好，不說了，你是我一輩子最親愛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