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年的回應,遊婧婧似乎倒是並不介意,隨意的躺在床上,雙手倒支著身子,隻是少女柔雅的神情讓人覺得怡然不已。
“所以?”少女偏著頭問,眸子間微微有幾分做怪的意思。
“不應該是我問嗎?”雲曉天扯了扯嘴角,不由得讓他好笑。
與遊婧婧談話總是這樣,無論他說些什麼,話題進展到什麼方向,這名少女總是能輕描淡寫的改一個節奏。
按照剛才的對話邏輯來說,她應該問自己有什麼想問的吧?但卻偏偏沒有這般問,而是反問過來。
“所以我想知道你想說些什麼。”雲曉天也學會了與遊婧婧的談話方式,繞來繞去繞來繞去,就像是在藍天下踢皮球一樣,風輕雲淡的卻又很悠閑。
遊婧婧不禁嬉笑輕回應。
“嘛,其實這應該都是意料之中的吧?”她說。
雲曉天想了想,這確實都應該本就是意料之中的東西,遊婧婧與他一樣都是住在重症看護區的病人,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像是正常人一樣健康?
“話是這麼說,隻是我差點忘記了你還有病。”青年撓著後腦有些不知所措。
“你才有病哩。”她吐了吐舌頭,但看雲曉天依舊沒什麼表情的麵孔,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個笑話不好笑。
“好吧,其實不隻是你,張大叔、李大伯、王阿姨他們也都經常這樣說……”少女細數著幾名病友,這是與他們住在同一棟樓的病友。
其實遊婧婧沒有說的是,因為她樂觀的性格,有時候甚至是醫生都會忘記,她竟然還有‘病’。無論是樂觀的心態還是性子,簡直完全不像是一個的了絕症的人。
見到少女依舊嬉皮笑臉的模樣,雲曉天則是情緒複雜,甚至都有些搞不懂自己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覺得你不應該得這種病。”雲曉天言語有些笨拙,不太好將他的意思表達清楚。
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不是說遊婧婧不應該的腦癌,隻是像是她這種宛若陽光般的少女,不應該得這種無藥可醫的絕症。
雲曉天覺得這很殘忍,對於一個如此耀眼的花季女孩來說太過殘忍。
正是因為這種微妙的情緒,雲曉天之前才刻意沒有問過遊婧婧的病症,但願她隻是很小的毛病,隻是因為身子嬌貴才住院調養,過段時間她就能出院痊愈,繼續她歡快美好的人生。
這般想著的雲曉天卻全然忘記,他自己其實也是一樣。他也沒有道理被命運這般捉弄,按照道理,他應該依舊繼續那開了掛一般的人生。
升入高中,參加國家級及世界級體育比賽,得到數個極好的名次乃至獎牌,然後在體壇闖蕩出一番名氣。
在然後憑借優異的榮譽升入大學,繼續他開了掛一般的人生,無論是加入足球社也好,籃球社也好,憑借他五十年難得一遇的體育天賦,他依舊會成為學院內最耀眼的明星。
憑借過人的天賦成為職業運動員,退役之後還能當個教練。
在國內以及國際的大型比賽上不斷亮相,成為後輩眼中的明星與榜樣。
如果沒有心髒病的話,說不定這就是他本就理所應當的人生軌跡。
“我覺得你也不應該生病。”遊婧婧一本正經的看著他,隻是片刻後卻又溫潤的笑了開來。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