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床上(1 / 2)

“孩子,你終於回家了,你把爸媽都嚇死了。”

“兒啊,你快醒來啊,別嚇嗎?”

一些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當我努力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是在失事客機上,到處都是躁動人群,徒勞的做著臨死前的掙紮。

我拉著眼前一個發光物體,卻被它帶戰場,子彈與炮彈紛紛向我襲來,無處可躲。於是,我閉上眼睛,準備等死,又一個東西將自己從高高脫起,在一個可以觀察雙方勢力的高度,停了下來。

哦,這應該虎門的戰場,高掛米字旗的英國三桅巡洋艦正與對麵的炮台要塞對射,隻是來自陸地上炮彈落在艦船前的海麵上,而從兩層甲板中發出炮火卻覆蓋整個要塞,這是不對稱的戰爭,更是近代中國落後的第一仗。

一聲歎氣之後,莫名其妙的我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麵,疼的我喊出聲來

“醒了,特派員醒了。”繼續是躁動的聲音,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身旁圍了很多人,當我再想發出聲音的時候,傷痛與疲憊一同將我拉進昏暗之中。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再次醒來。朦朧的雙眼不清楚任何東西,隻是感覺自己躺在床上,於是,我閉了閉眼,重新巡視起來。是了,這是我所熟悉的房間,隻是自己的胸部滿了繃帶,還好,手腳還可以自由活動。不過,一股強烈的刺激性藥味開始衝進鼻孔,通過咽喉串到腸胃。

“咳,咳,咳”我的一連串急促的咳嗽,引來了門外腳步聲。

“特派員,你終於醒了,”是我的小勤務兵,柯賽特來了,見到我已經蘇醒,高興的叫道。

“是的,我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這裏,”看著孩子掛滿淚痕的麵頰上帶著欣喜的笑容,我感到有些奇怪。

“特派員,你負傷了,是夏德上尉把你救回來的,”柯賽特說道:“你全身上下都是血,醫生從你身上取出了20多塊彈片,我當時還以為再也不能見到你醒來啊,”

哦,對了,我記起來了,我是在馬上摔下來的。突然的,我想一些事情來,追問道:“輜重補給車隊怎麼樣了,還有我的士兵呢,他們都還在嗎?”

“車隊都安全了,沒有任何損失,隻是,隻是,特派員你和你的護衛隊隻有9個人活來下來,而且各個負了重傷,另外馬爾田少校等其他人都陣亡了”柯賽特吞吞吐吐的說完。

得知車隊已經脫離危險,我稍稍放心下來,但聽到護衛隊的消息時,我心裏感到異常的沉重。

“是我害死了他們,對,是我。我不後悔我的行為,但我不應該一個人活著。”我喃喃的說道。

“別,特派員,你別這麼想,”柯賽特接著說道,“當我返回山頭找你的時候,我看到每個犧牲的護衛隊軍人都是麵帶微笑的,是的,是麵帶微笑的躺在草地上,他們一定在為自己驕傲,沒有一絲怨言”

“是的,特派員將軍,我可以保證柯賽特所說的一切,”從門外一個人打斷了勤務兵的敘述。是夏德上尉,我的護衛長走了進來。

“你的士兵要我代表他們向你表示崇高的敬意,”左胳膊綁著繃帶,依舊穿著舊軍服的上尉給了一個標準的共和國軍禮,接著說道,“柯賽特,你快去告訴米裏埃代表,說將軍醒來。”上尉支走了我的勤務兵,來到床前,找了個椅子對著我坐下。

“米裏埃助理來了,什麼時候來的,現在是什麼日子,我到底昏迷了多久,還有你叫我什麼?將軍,特派員將軍?”我對這個稱呼感到有點奇怪。

聽見了夏德上尉長篇解釋我才知道,今天是11月8日。我從山頭下來後,持續昏迷了40多天。在我第一次從戰地醫院醒來時,是柯賽特堅持讓我從醫院轉到自己的房間,由他來照顧。軍團所有的軍官和士兵都要來看望我,但都被我的勤務兵擋在外麵。

以此同時國民公會知道我“英勇事跡”後(我所挽救的意大利方麵軍補給車隊中,羅伯斯庇爾的弟弟小羅伯斯庇爾也在裏麵,他親眼目睹了那悲壯的一刻,帶著對仍在昏迷不醒恩人的深深敬意,在回到巴黎後,小羅伯斯庇爾在國民公會裏親自敘述了他所見到的一切),全票通過委任我為共和國陸軍少將,並授以“奧利烏爾英雄的稱號”,同時繼續擔任土倫方麵軍全權特派員,在我昏迷期間,所有事務暫時由有米裏埃代表代理我的工作。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確,從飛機摔下來後,我就被巴拉斯委以重任當上了助理特派員、全權特派員;現在也因為那場瘋狂的舉措,以自己生命為代價換來了更高的榮譽,“英雄”、“少將”加“全權特派員”意味著我已經是土倫方麵軍的實際最高司令官。可轉眼一想,我的遭遇更象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形容的一樣,一開始獲得了大獎賽冠軍卻碰到了飛機失事;吃了巴拉斯一頓便宜飯的結果是派軍營當高級炮灰;得到了全權特派員的權力的第3天就差點葬身跳蚤山頭;現在呢,鬼知道將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以後的事情在說吧,至少現在我還活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