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與領袖的會晤(2)(1 / 2)

山嶽派的領袖,馬克西米利安羅伯斯比爾正坐書房裏一張胡桃木製成的桌子上辦公。說是辦公,其實在思考,因為他右手托著下巴,眼神裏充滿了遐想與疑惑。按照他自己的話說,是精神層麵的深刻探索,是對法蘭西前途命運的反省。與其他人不一樣,其間從不涉及到對私利的追求,這或許是他最偉大的人格魅力,可惜也是他最主要的致命傷。

對外戰爭是暫時結束了,可內部矛盾卻更加突出。貧民黨人鼓動的巴黎市民每日在市區的各個廣場****,歡呼與講演充斥著偉大的革命聖地,還有自己的耳膜。他們不僅要歡慶戰爭勝利,更是在向國民公會,不,應該是說在向自己控製的公安委員會**,要求采取更加嚴厲的手段,無條件剝奪富人的一切財產並施舍給窮人,製造絕對意義上的公平與平等。

這可能嗎?根本不可能。羅伯斯比爾對自己的提問做出了堅決的回答。他明白埃貝爾及其盟友平等派,還有以前被鎮壓過的忿激派,在巴黎群眾中的聲望很高。但羅伯斯比爾更清楚在國民公會裏,占議會人數最多的平原黨人似乎在與把持議會“名義”領導權的寬容派接觸。這是個危險的信號,兩者結合起來就意味著議會在他們的控製之中。不過,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上,他們之間的對話隻是鬆散的,偶爾談論些共同感興趣話題,還沒有危及到革命的發展以及公安委員會的存在。

兩派結合點無非是減弱恐怖,要求各階層間的寬容與和解,並提高富人的政治與經濟地位,他們的立場與貧民黨人在觀點上是尖銳的對立。在貧民黨人獲得優勢的巴黎公社裏,兩派是被批鬥的對象;可在國民公會中,貧民黨人卻是嘲諷的好典型。也好,他們之間無休止的明爭暗鬥,倒也可以削弱各自的政治實力,好讓所謂的三巨頭們日子好過些。

“該死的,什麼時候起,連自己也承認有了三巨頭,不,不,不是三巨頭,那是堅定的革命派!製造這類謠言的家夥們真應當上斷頭台。”羅伯斯比爾急忙在內心糾正了剛才“錯誤”的說話,簡單整理後繼續自己的思路。

可以後呢,事情總是在不斷演化的,就如同自己與丹東的關係。想到這裏,羅伯斯比爾心裏一痛。丹東,我的同學、朋友加同誌,你現在豪華的別墅裏過得好嗎?或許你是幸福的,陪著自己的嬌妻,安逸地躲避在巴黎郊外,遠離這無比肮髒的政治旋渦。但我仍將鄙視你,因為你忘記了我們同學時代的誓言:以盧梭的精神挽救法國。你已經墮落了,可以安於享樂;而我卻在風尖浪口,頂著無數壓力,繼續貫徹著聖賢的思想。馬拉是人民之子;丹東是法國之子;而我將是革命之子。想到這裏,羅伯斯比爾的精神突然亢奮起來。

可沒過多久,他又陷入了迷茫。革命,多麼美妙而又血腥的詞語啊。革命,革誰的命?革命初期,是革貴族內閣的命;接下來就是對路易16及其王國整個貴族體係的革命;再是裴揚派等的保王黨人;共和第二年又開始了對聯邦派的吉倫特份子討伐;現在,革命的對象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