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印度洋上(1 / 3)

第30章印度洋上

十八世紀的西方,被讚揚為理性的世紀,政治形態和意識形態,以及人性的尊嚴和人權的保障,都有突破性的進展。而中國人卻生活在反理性的恐怖之中,連作詩的想像力,都被扼殺。於是,絕大部分國人全然忘記了嘉定十日、揚州三屠,忘記了自己背後拖著的恥辱“女人辮”,忘記了剛令他們惶恐不已的一場“*”浩劫。他們隻懂得拜倒在地,虔誠地高呼辮子皇為“萬歲”,向著欺壓自己的野蠻人進獻賦稅,子女以及最後的尊嚴。

正當神奇的安德魯將軍意氣風發地準備劍指西班牙的時候,在地球的另一端,一個擁有一千二百四十萬平方公裏的遼闊國土上,生活著3多億黃皮膚中國人正享受著所謂“康乾盛世”的餘輝。乾隆59年,距離乾隆皇帝傳位之期越發接近,自譽為“十全老人”,已經84歲的弘曆老家夥下旨準備一係列的加恩活動,大肆封賞滿清貴胄與聽話的奴才。而籌辦這一係列慶典活動的正是弘曆皇帝的心腹重臣,軍機處總管,和紳和中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和紳是一個具備的特殊機緣和做官技巧,用諂媚和恭謹的外貌,能把自以為聰明絕頂的皇帝,玩弄於股掌之上朝堂大人物。

隻是近年來,和中堂和大人的日子有些不太好過,那是老皇帝即將讓位於他的第十五個兒子愛新覺羅顒琰,而這個未來的小皇帝與自己的關係不好,應該說是很糟糕,兩人明爭暗鬥多年可謂是積怨已舊。原本和紳還幻想著與尚未登基的小皇帝和解,帶著大批重禮跑到對方府邸卻被後者羞辱一番後拂袖而去,落下自己站立一旁,尷尬的接受眾人的嘲諷與戲弄。回到家中的和紳心想著,既然不能說服乾隆皇帝放棄禪讓的事實,也不能與小皇帝和解,倒還不如自己乘大典的時機再多撈些銀兩,準備日後養老使用。

因為是好大喜功的皇帝陛下的禪讓慶典,就需要耗費很多的錢,可朝廷裏數十年的東征西討外加官員們的中飽私囊,戶部銀庫中的銀兩已所剩無幾,無法應付這場昂貴的盛大慶典。於是,在和中堂的暗中操縱下,利用他本人所掌握的全國性的貪汙係統又開始在民間展開新一輪的*,收刮民脂民膏。此次征稅的借口當然是皇帝老兒與小兒的喜事,而征稅的重點區域卻是流民眾多的川、楚、陝、豫、甘等省。一時間,地方官吏貪汙橫行,百姓怨聲載道,走投無路的窮苦百姓們的不滿和反抗情緒日增,在這種情景下,以劉鬆﹑劉之協為首的白蓮教借此良機,順勢開始四下的活動起來。

白蓮教是明清時期主要的秘密宗教,崇奉“無生老母”與“彌勒佛”,以“真空家鄉﹑無生老母”為八字真訣,使人們在精神上得到一定寄托,對於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力圖擺脫現世的流民來說,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因而從者日眾。乾隆三十九年,教首樊明德在河南向教徒提出已到“末劫年”,將要“換乾坤,換世界”。稍後,劉鬆﹑劉之協﹑宋之清等在湖北﹑四川﹑安徽等地傳教時,又提出“彌勒轉世,當輔牛八”(牛八即朱字拆寫,暗指明朝後裔),宣稱“黃天將死,蒼天將生”,入其教則可免一切水火刀兵災厄。入教後,“教中所獲資財,悉以均分”,習教之人,“穿衣吃飯,不分爾我”,“有患相救,有難相死,不持一錢可周行天下”等。到幹隆末年,白蓮教已發展成一支強大的勢力,並醞釀舉行武裝起義。

也就在這一年,17歲的王聰兒正隨同她的母親一起走在逃難途中。

太陽落山,印度洋海麵上殘陽如血,一艘懸掛英國“米”字旗的二桅商船正從馬德拉斯港口出發,數十位水手在甲板上下緊張而有熟練地忙活著,船上裝載著大些從印度購買的土特產,還有少量英國本土貨,準備開往神秘的東方國度。

此時的王繼業正一臉沮喪的站在船頭甲板上,雙眼無神地他正盯著逐漸遠去的繁忙海港直發愁。就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禿頂的斯文特船長興奮地哼著黃色小調,那是他回味昨晚在馬德拉斯酒吧與一位美婆娘的**之夜。

兩個多月前,王繼業終於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孟加拉的庫爾納城。在那裏,顧不得旅途勞累的王繼業高興地向著父母以及家族所有長老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從在英國普利茅斯海軍軍官學校學習,到土倫戰敗被俘後巧遇趙凱(安德魯)將軍,並與他由同胞結交為革命同誌,兩人約定將聯合所有有誌之士,以畢生經曆共同推翻滿清帝製,在中國建立真正**共和。

就當王繼業毫不保留地重複了他與趙凱的整個計劃後,整個家族包括自己的族長父親,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表示支持,從慷慨激揚的講演到後來的親情表達,大家依然是沉默無語。隻是到了最後,作為族長的父親站起來他告訴兒子:早在半年前,家族長老會剛剛接受英國殖民地駐孟加拉的總督建議,宣布全族放棄了明朝後裔的身份,集體加入英國籍。所以,對於兒子的倡議,家族上下包括他本人,都不會讚同,甚至是竭力反對。相反,他積極還勸說王繼業不要與那個山嶽屠夫攪混在一起,回到家中他應該繼承家業去經商,做個大英帝國下的順民未嚐不是件好事。

王繼業相當失望,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在確信家族那不可更改的決定後,他毅然在第二天離家出走,陪同斯文特船長重返印度洋,並順著印度半島東部沿海邊航行邊做買賣。隻是到英國東印度公司控製下的馬德拉斯海港後,心力憔悴的王繼業剛一上岸就病倒在地,即刻送往當地的殖民地醫院緊急救治。而這一病就是十多天沒再下床,持續地高熱與全身肌肉、骨髓及關節的疼痛反複交織在一起,折磨著他本人。(注:這是一種登革熱病毒引起、伊蚊傳播的一種急性傳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