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至194章(2 / 3)

司徒蘭正在上樓梯,甩過一句話給羅天運:“少管我。”說完,幾乎是小跑地上了樓,不一會兒就不見影了。可能是覺得解除了警報,羅天運頓然覺得輕鬆不少,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哼歌。哼著哼著,忽然停下,賊一樣躡手躡腳往司徒月的臥室走去。羅天運在門口停頓很久,像偷窺者一樣輕手輕腳推開那扇門。裏麵什麼也沒變,以前是怎麼樣的樣,現在還是怎麼樣,根本看不出有別人進來過,更看不出有人在這屋子裏活動過。

羅天運好一陣蹊蹺,怔怔地站在門口,胡亂想了一會,怎麼會這樣呢,她不是明明進了這個房間嗎?怎麼房間沒一點動過的痕跡呢?羅天運想半天才明白,司徒蘭根本沒在床上睡,因為擺在床頭的司徒月照片變動過,盡管放的很仔細,但角度還是偏了些,證明司徒蘭並不是一個把事情做到天衣無縫程度的女人。

司徒蘭抱著她姐的照片站了將近一個小時!就站在床頭邊!她曾那麼恨她姐,恨不得她死,恨不她馬上從這世界消失。現在,她居然抱著她姐照片,默立上一個小時。那個時候,她動不動就愛罵,讓姐姐死掉,她就會理直氣壯地看羅天運。那個時候,羅天運從來認為司徒蘭說的是玩笑話,後來才知道,司徒蘭是怨恨姐姐的,因為父親從來認為姐姐比她優秀,姐姐比她聽話,姐姐從來不折騰的。

現在,羅天運站在妻子睡過的房間,思緒卻無法平靜。是啊,人活著,總是要比某些東西感動,你會不由自主的,去修正你的方向,調整你的腳步。人是在不斷地反省中一步步長大的,每個人都在成長,都在變。有些人走向墮落,有些人走向新生。感情也一樣,曾經破裂的,會因一些突然而至的遭遇修複、彌合,曾經裂痕斑斑的,會因一場不期而至的溫暖而將所有裂痕抹掉。說穿了,最最能感動人類的,就是溫暖,我們缺,但我們不會永遠缺!

司徒蘭一樣渴望要這樣的溫暖,隻是她固質地認為自己的溫暖在羅天運身上,而羅天運卻想從欒小雪哪裏得到寧靜,得到生活的樂趣,當然更需要溫暖的。

羅天運站在妻子的房間裏,半天不能動彈。這個家,對於羅天運來說,沒有司徒蘭的時候,家裏是有點冷清。既然司徒蘭執意要住在吳都,執意要帶進來一個孩子,羅天運也不能將她趕走,更不能把孩子也趕走。他打算收拾一下屋子,好讓司徒蘭有個睡覺的地方。在已經封閉起來的那間臥室矛盾了好久,羅天運還是放棄了,他不能因為司徒蘭而改變決定,不能。這裏是屬於他和妻子的,必須留著。羅天運轉身離開了妻子的房間,走向自己睡的那間臥室,司徒蘭不在他的臥室裏,他隻得動手收拾,他把那間臥室收拾了出來,換了床單和被子,枕頭,就去喊司徒蘭,讓她睡這間吧,他睡書房去。

羅天運收拾妥當,司徒蘭在保姆房間裏,聽羅天運喊,就出來了。羅天運迎出去,說房間弄好了,讓她去睡覺。司徒蘭卻“哼”了一下,扭身進了羅天運的臥室。

羅天運看到司徒蘭進去後,才鬆口氣,把這個小魔頭安排好了,他才可以安心睡覺。誰讓自己晚上為了護著欒小雪傷了她呢?還好,喝酒歸來的司徒蘭倒沒有再計較欒小雪。

羅天運這天睡得很快,司徒蘭還在衝澡,他的鼾聲已打了起來。好奇怪,他還怕睡不著呢,結果剛躺下,就鼾聲大作。其實他是累了,最近多少事啊,哪件事不熬幹他心血?司徒蘭衝完澡出來,裹著浴巾四處找人,結果發現羅天運蜷縮在書房單人床上,像個嬰兒。她有點失望,也有點好奇,步子自然而然挪了進去。書房裏有淡淡的煙味,也有一些汗味,這都是男人的味道。司徒蘭身邊好久沒男人了,都說她野,其實野的是外在,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和羅天運一起生活。晚上,傑克先生喝酒時,一直盯著她,而且話裏話外都是替她不值,認為欒小雪和她沒可比性,認為羅天運沒好好珍惜她,麵對傑克先生如火的目光,司徒蘭卻沒有心動,除了馬英傑外,她還就沒想著再和別的男人再放縱了。她是一個把什麼也表現在嘴上的女人,真要讓她放浪形骸,她有時還真做不出來。

夜色蒙蒙,司徒蘭怔怔地看著羅天運。這次來吳都,她是有重大任務的,這任務跟羅天運有關,也可以說無關。她是要來拿地,不是拿吳都西區的地。當別人一擁而上去西區搶地時,司徒蘭卻反其道而行之,想在吳都老城拿地。這是她的智慧,也是那個叫丁紅葉的新合夥人的主意。兩個女人在這件事上居然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商量好後,司徒蘭急不可待就來了,時不我待嘛。當然,吳都拿地,少不了羅天運幫忙,一個心裏,司徒蘭不想讓羅天運插手這事,生意做久了,司徒蘭才知道,她們這些人,是很能害人的,尤其能害官員。她們俘獲官員,以生意的名義跟官員合作,然後以合作的名義跟官員私分資產。事情一旦有敗露,她們肯定會供出官員。官員老罵她們流氓,其實彼此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缺德,這世界就這麼現實。丁紅葉說羅天運太愚鈍也太傻,這個世界,哪個官員不在蠢蠢欲動不在利欲熏心啊,他們一邊喊著清廉一邊放開雙手撈錢,生怕撈得晚一點,財富進了別人口袋。羅天運呢,他還冬眠著,還活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麼淺顯的道理羅天運到現在還悟不透,或者悟透了不去做。

丁紅葉想綁架羅天運,既利用他在吳都的權勢為自己拿地,同時也利用自己的方便讓羅天運獲取更多財富。但羅天運到底能不能聽她的,願不願為她出力,還很難說。所以,丁紅葉就極力鼓勵司徒蘭把孩子帶回吳都,掌握吳都的信息好,見機行事。

第193章

司徒蘭以前認為自己的錢多得花不完,現在發現,錢是個無底洞,再說了,要把孩子弄到國外去,那不是一點兩點的錢才能讓他成材的,為了孩子的將來,她進入到了丁紅葉的生意組,錢多了才好辦事。這是丁紅葉的辦事方式,當然這也是司徒蘭目前所思所想的。

司徒蘭到吳都,就怕聽到對羅天運不利的消息,官場險惡,處處是黑手處處是陷阱,羅天運生性耿直,不會拐彎抹角,也極少藏著掖著,弄不好,就會成為別人眼中釘肉中刺。前段日子,司徒蘭聽說了羅天運在吳都的處境,非常焦慮,不顧一切在北京四處為他活動著,為他找後援,搭關係。借用丁紅葉的勢力,拿到了錢光耀部長的豔照,也拿到了路鑫波的豔照。這個丁紅葉,最擅長於拿這些東西,沒有這些東西握在手掌心裏,這年頭,想拿到地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睡吧,睡死你!”司徒蘭對著羅天運又愛又恨地說著。

司徒蘭狠狠一跺腳,出來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到床上去,是去姐姐的臥室還是回到羅天運為她準備的臥室。她不想睡,真的不想,就想跟羅天運在一起。

夜裏兩點多,司徒蘭在羅天運為她準備的床上丟了個盹,忽然就不想浪費時間了,她跑吳都來幹嘛,難道僅僅是為了生意?為了孩子?去他媽的生意,去他媽的孩子,去他媽的野丫頭,她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她就是為羅天運來的!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好的地方,我幹嘛裝正經啊。反正可以借酒裝瘋,奶奶的,我這不是在糟蹋大好光陰嘛。司徒蘭興奮死了,於是扒光自己,一絲不掛,赤著,熱烈著,直奔羅天運而去。羅天運嚇壞了,被司徒蘭從睡夢中驚醒,一看一具蔓妙無比的裸體橫陳在麵前,一雙玉手已經像蛇一樣爬向他,在他裸著的身體上遊走,嚇得他發出怪聲:“小蘭,你幹什麼,回你屋裏去!”

司徒蘭早已瘋了,她才不管呢,一接觸到羅天運身體,她就控製不住地要瘋,要浪。她就是要浪,你能拿她怎麼著?羅天運還在用力推她,想把她從床上轟走。司徒蘭暗笑一聲,想躲開我,有那麼容易?不想要我是不是,不由你!

於是,司徒蘭真就像豹子一樣,毫不猶豫地,將一具熱熱的身體壓向羅天運……

我不信拿不下你!

司徒蘭還真就沒拿下。當她激情勃勃撲向羅天運時,試圖用嘴巴封住羅天運嘴,試圖用身體或胸脯發出致命的攻擊時,羅天運猛然一用力,毫不客氣就將她推下了床。

“回去睡覺!”羅天運一邊穿衣服一邊厲聲罵她。

司徒蘭哀傷地在床下冰冷的地板上委屈了一會,忽然又像豹子一樣躍起來,眼露凶光,惡言相出:“羅天運,我哪點不好,哪點配不上你了?那個表子有什麼好,為她,你連我都敢欺負!”罵完,嚶嚶地哭了,肩膀一聳一聳,兩隻茁壯的奶子像兩個失去娘的孩子,可憐地縮著頭,全然沒了誘惑之光。

羅天運本想質問她,誰是表子?一想,算了,穿衣下床,輕輕拍拍司徒蘭肩:“太晚了,聽話,回去睡覺。”

“我不睡,羅天運你給我講清楚,我哪點不好,憑什麼你不要我?”

羅天運怔怔看她一會兒,歎氣道:“你是我妹,懂不,妹。”

“妹你媽的頭!”司徒蘭掉頭衝出臥室,三下兩下裹上衣服,提起包就要走人。羅天運這時候才知道傷她傷得有多重,心猛地變暗,眼裏止不住染了淚。但他僵在那裏,沒去阻止司徒蘭。司徒蘭見他毫不憐香惜玉,掄起包就砸向羅天運,嘴裏更是髒話連篇:“羅天運,你是白癡,你是木頭,你是狼心狗肺的混帳王八蛋!”

哭聲響成一片。哭完,死死地抱住羅天運。爾後用力咬住他的肩:“姐夫,我愛你,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好不!”

羅天運無語。他不知道這叫不叫愛情,這份愛該不該接受該不該享用,他茫然,好茫然。

很久,羅天運伸出手,款款地攬住了司徒蘭。攬住了。夜鋪天蓋地落下來,溫柔的夜色,迷蒙的夜色,它裹住了一切。

“天運哥哥,抱著我尚床去睡覺好嗎?”司徒蘭的一聲“天運哥哥”一下子把羅天運喚醒了,是啊,他是小蘭嘴裏永久的“天運哥哥”,這個坎,他邁不過去。

“小蘭,你喝多了,去睡覺吧。”羅天運一下子鬆開了司徒蘭,司徒蘭怔了一下,馬上明白什麼似的,仰著一張還被酒精燒著的臉色眼迷離地望著羅天運說:“你是我的男人,我的愛人,我的老公啊。”

司徒蘭越是刻意強調這一點,越讓羅天運無限地內疚,他是小蘭的愛人嗎?他是小蘭的老公嗎?那麼那個小丫頭呢?她是什麼?真的是他的生育工具?生完孩子就被他一腳踢開嗎?

司徒蘭沒有意識到羅天運此時的心境變化,羅天運剛剛有的那麼溫情的一幕啊,她想久一點,再久一點。她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啦,難道就真的因為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就永遠該在他麵前如此卑微,如此低賤,如此任他隨意賤踏,也如此被他漠視和不珍惜的嗎?就連傑克先生這個老外都看出來羅天運對自己的不珍惜,就連他都說,自己這個樣子很可悲,他如此關切她,如此火熱地想燃燒她,可是她還是逃走了,她還是舍不下他,她還是渴望得到他的重視,他的歡心,哪怕是明明知道他已經心係那個野丫頭的時候。為什麼會這樣呢?司徒蘭不是這樣的人啊,為什麼偏偏在他麵前要如此這般地低下?她一直那麼強勢,一直那麼高高在上,一直被公認為公主式的驕傲人物,怎麼就在羅天運麵前傲氣不起來呢?他傷她那麼重,那麼深,甚至是那麼絕,可她一次次地原諒他,一次次在他身上投放著希望,未來以及她的愛,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