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爺回頭一瞧,隻見一個小黑瘦子正在把手縮回去。這人個頭不高,腿上一條破舊的迷彩服褲子,上身還穿著那種部隊的老式背心。
渾身的皮膚黝黑黝黑,但身上的肌肉卻是一塊一塊的。整個人顯得十分精壯幹練。留著一個小平頭,麵像上看著十分的老實。
那人見狗爺回過頭來,呲牙一笑:你就是狗爺吧?我是黃峰的戰友。前麵咱們通過電話,我這是來接你來了。
哦,你好!我是姬不煩,大家都叫我狗爺。你就是板凳兒吧?咱們以前也沒有見過,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呢?
這板凳嗬嗬一笑:我姓白,叫白卓,那幫狗日的都叫我黑鐵板凳。昨天晚上黃蜂給我發了你的照片兒,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狗爺連忙道謝:哎呀,這多不好意思,還讓你來接我。
這有啥,都是自家戰友。你先等會兒,我去開車。說著就朝停車場走了過去。
狗爺心想,這哥們兒看來實在。說話辦事也挺幹脆的。這還開著車來接自己,看來人家複原以後混的還不錯嘛。就是不知道這哥們對這西夏皇陵一帶到底熟不熟。
狗爺正在琢磨呢,突然聽見一陣突突突突的聲音傳來。打眼一瞧,一輛破舊的三蹦子就停在狗爺跟前。一看就是跑了很多年的那種老貨,連個車棚子都沒有。排氣管上裂開的縫兒,還是用膠布纏上的。
車雖然很破舊,但是打掃得十分幹淨。板凳兒把車停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狗爺說:上車吧!這段時間你就住我家裏行了。
狗爺翻身跳上車,見車廂裏麵擺了一個小板凳,就往那兒一坐。又給板凳兒發了一根煙說道:住你家裏方便不?不行,我就找個賓館對付對付得了,咱也不是什麼講究人兒。
有啥不方便的,戰友來了咋能讓住賓館呢,你跟我走就行了。說完一扭油門,就拉著狗爺出了火車站。路上七扭八拐,板凳顯得很熟悉這裏的道路,到處抄近道,不一會兒就出了市區。
三蹦子在公路上飛奔,狗爺就和板凳開始瞎聊。原來這板凳的家就在附近,家裏頭還有幾個哥哥姐姐,但都沒怎麼上過學,全部在家務農。家裏經濟條件不行,父母的身體也不是太好。所以板凳當了幾年兵以後,就提前複員回家照顧父母。
為了給父母看病,板凳的複員費早就花光了。現在每天都在城裏頭,批發一些蔬菜四處販賣,掙錢掙得很是辛苦。有心想去城裏打工,可就是放心不下家裏。
聽到板凳現在的處境,狗爺也是有些心酸。想到自己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出來當兵有七八年沒回家了。狗爺的家雖然也在農村,但是家庭條件還是不錯的,所以狗爺一直沒有管過家裏頭什麼。跟板凳兒一對比,頓時覺得有些羞愧。
板凳兒這人不僅實在,而且很樂觀。雖然現在的生活確實很苦逼,也很辛苦。但總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身上穿的都是在部隊裏頭的舊衣服,但是洗得十分幹淨,一點頹廢之氣都沒有。
跟實在人打交道就是讓人心裏舒服!狗爺在心裏暗暗想到:等這事兒完了,再想辦法幫一下這哥們,黃蜂的兄弟也就是我狗爺的兄弟。
狗爺心裏正琢磨呢,板凳突然把車靠邊停了下來。站在路邊兒的懸崖上,就開始撒尿。說實話,這三蹦子可不怎麼平穩。狗爺被顛了一路,車一停也是尿意上湧。
就下車跟板凳兒並排站著,掏出小狗爺開始鬆快起來。完事了板凳兒卻不發車,隻是站在路邊兒向遠處張望。還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時間,嘴裏頭嘟囔道:約好的就是這個時間,這狗日的怎麼還不來?
狗爺見板凳兒突然不走了,就走上前去發了一根煙問道:咱們在這是等誰嗎?
哦,等個朋友,應該快來了。板凳的話剛說完,就聽見一陣沉悶的發動機轟鳴之聲傳來,一輛諾大的越野吉普車,嘎的一聲就停在狗爺麵前。
狗爺一看,好家夥!居然是美軍的退役軍車--悍馬。而且狗爺一瞧就知道,這絕不是民用版的垃圾貨色。正經的米軍專用,據說米軍自己采購都要好幾百萬。雖說現在已經退役了,這可還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到的。
狗爺正納悶兒,板凳還有這麼牛逼的朋友呢?卻聽見車門一開,一個人從車上跳下來,飛起一腳就直踹狗爺而來。狗爺一個側身閃過,張口大罵道:
怎麼是你這個小王八蛋,你他媽跑過來瞎摻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