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我激動的心慢慢的平複了下來,甚至漸漸變的十分鬱悶。因為我並沒有看到我想看的內容,而是看到了兩個悲慘的故事,這兩個故事中李天宇甚至幾乎就沒出現,連配角都算不上,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這兩個故事放在李天宇的個人絕密資料裏。
胡程,SPO戰隊第五中隊一個普通士兵,在一次戰鬥中因腿部受傷不願拖累戰友,於是便獨自一人留下斷後狙擊,掩護整個中隊撤退。他留下的遺言是:“家裏應該能拿撫恤金翻蓋瓦房了,就是怕到時候沒人幫忙上椽子。”話語樸實簡單,卻讓人看的幾欲辛酸落淚。當年那個時代,即使在農村,瓦房也已經很少見了。而胡程,這個為國家奉獻出一切的士兵,所得的撫恤金竟僅僅能夠翻新一座瓦房?
郭平西,湖南省曲梁市人,原三三八二連連長。回家後因無正式工作,傾盡所有積蓄在曲梁市貨棧街盤下一個二十平方米大小的涼皮店,靠賣小吃勉強維持生活。2001年,因製止一名在街邊調戲女學生的小混混而得罪了人,於是從那以後,每天都有群小流氓到他店中搗亂,以致生意愈加蕭條。由於沒有任何政治背景,曲梁市官員誰也不願出頭幫他,而郭平西則因性格強硬,不願向以前的上司求援,默默忍受了下來。可他的謙卑忍讓並沒有使事件得以平息,反而令那些小流氓更加有恃無恐起來。
終於,半年後的某一天,當一個小流氓把他掛在外麵涼曬的,已經洗的有些發白,沒有任何標誌的舊軍衣從鐵絲上扯下,丟在地上肆意踐踏時,郭平西爆發了。僅憑左手拿著的一隻鍋鏟,他把十幾個小流氓打的頭破血流,抱頭鼠竄。第二天就有警察來找他談話了,因為他揮下的第一鏟沒有把握好力道,那個踩踏他衣服的小流氓被送到醫院後經一夜搶救,不治身亡了。
經過冗繁的訴訟辯護程序,半年後,郭平西被判過失傷人至死,入獄二十年。判的這麼重的原因是,當時那個小流氓並沒有對他進行人身傷害,所以他不能算是防衛過當。
看到這裏我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兩件事的描述會出現在這裏,可難以言喻的苦悶讓我心情變的大壞。
終於又翻到了李天宇出現的記錄。
2002年,李天宇突然決定親自帶著一個小隊的SPO隊員執行一個非常簡單的任務。
當時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他的動機,因為以李天宇大隊長的身份,根本不應該去參與這種小兒科似的任務。
任務進行的很順利,一個出賣國家情報的叛徒在交易時被擊斃,幾個國外派來買情報的特工也無一逃脫。帶著手中繳獲的一箱美金,李天宇忽然帶隊改變原定的行程。
路上有隊員問要去哪裏,李天宇笑著拍拍手中的皮箱道:“去哪?當然是去給胡程家蓋樓房去!”
到了胡家村,找到胡程家的地址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在胡程家的地皮上,一棟白色的兩層豪華小洋樓靜靜的聳立在當地。
有這麼漂亮的樓房住,為什麼還要說翻修瓦房?難道胡程以前關於他家的描述都是假的?
經過一番極其艱難的詢問後,事情的真相方才浮出了水麵。
這塊地皮確實是胡程家的,房子卻不是。
胡程家幾代單傳,在胡家村人丁單薄,屬於村裏的獨戶,十分沒有地位。可他們家的宅基地偏偏與村長胡圖家比鄰。胡圖在村裏本家弟兄眾多,勢力很大。近年來又靠著職務便利包攬工程,掙了不少錢。於是他便想擴建樓房,不知聽了哪家風水先生之言,一心想把其中一棟樓房建在胡程家的宅基地上。當他向胡程的母親提出購買她家的宅基地後,被斷然拒絕。
胡圖這人霸道慣了,又極為迷信,再加上欺負胡程家隻有孤兒寡母,便不斷使用恐嚇威脅的手段想逼胡母主動出讓宅基地。
胡母並未屈服,反而去縣人大告了胡圖一狀。
結果不久胡圖就被免去了村長的職務。
兩家的矛盾就此蓄積到了頂點。
一個雨夜,胡圖喝了一斤白酒,醉醺醺間,想到自己職務被免定然是因為沒能成功按照風水先生所授機巧蓋房的緣故,對胡程家愈發記恨。
酒勁上湧間,胡圖爬上了他家蓋新房時平土坡用的機械大鏟車,硬生生的把胡程家的三間瓦房給推倒了……
瓢潑的大雨掩蓋了一切罪惡的痕跡,胡程的老娘,媳婦,和年僅兩歲的兒子在這個悲淒的雨夜被徹底埋葬在坍塌的房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