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軼傻傻地看著自己的妹妹，眼裏滿是淚水：“真的嗎？她真的會是回到項霸王身邊去了嗎？”像是問身邊的何蔚，又像是喃喃自語，何蔚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雖然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何軼還信著她來，到後來，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爬起身來四處望去，去尋找當初指點她們退後三十三步的那個聲單：“你是誰，你在哪裏？你告訴我，我的女兒真的是回到她愛人的身邊去了嗎？她真的活著回去了嗎？”
雖然她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雖然她已經聲斯力竭，但是，很遺憾，周圍什麼聲單都沒有，連她自己的回聲都聽不到，她就那麼孤獨地等了一陣，突然發了瘋似地朝著白菲菲剛才躺過的地方奔了過去——雖然那裏現在早就沒了白菲菲的身體。
何蔚怕姐姐出事，趕緊追上前去：“姐，菲兒肯定是回去了，你難道忘了嗎？她是虞姬啊，她是項霸王最愛的虞姬啊！你忘了史書上對她的記載嗎？她是項霸王的紅顏知己，是他的精神支柱，她要在項霸王身邊陪到他最孤獨的時候去呢，現在肯定是回去了，她要是死了，怎麼來完成她那偉大大的曆史使命啊！”
這話問得何軼真的心裏寬鬆了些：是的，她的女兒還有使命沒有完成，她不可能現在就死掉的！
何蔚幫她抹去眼角的眼淚，看她有些相信的樣子，並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是的，她們的周圍看起來什麼路都沒有，上天遁地的功夫她們也不會，周圍那血淋淋的液體就那麼沒完了地流著，她們的出路在哪裏？
何軼的心情還沉浸在與女兒的分別中，倒是沒想到這些個問題，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倒希望自己能多留在女兒剛才待過的地方，哪怕感受一下她的體溫都好。
何蔚又看穿了她的心思：“姐，我知道可憐天下父母的一片癡心，但是，菲兒真的已經離開那麼久了，那塊地上早就沒她什麼溫度了，隻要她過得好，咱們也沒必要作賤自己了，還是找找我們接下來的出路吧！”
有句話被她硬生生地哽回了肚子裏：菲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生命的體征，早就沒了體溫，哪有可能還把地下給躺出一片溫暖來？
何軼真心不是個矯情的人，妹妹的話，她是聽得進去的，所以，在想通這層關係以後，自己在妹妹的挽扶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好吧，我們走吧！”
當她真正想走的時候，卻又見妹妹傻傻地站在原地，並不提步。
何軼倒是主動拉了拉何蔚：“不是要走嗎？怎麼現在又不走了？”
何蔚指了指身邊那些流著的紅色液體：“姐，這些東西真的有蠻嚇人的，再說了，我們要往哪裏去？哪裏才是我們的方向啊？”
何軼還真是沒方向了，她握緊了妹妹的手：“不怕，我們隨便往哪個方向走走試試看，總強過待在這裏坐以待斃！”在何軼的處世詞典裏，從來都是主動為上策——山不過來，我就過去，從來就不相信這世上沒有走不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