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一閃,一個人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此時油燈尚未熄滅,李棍借著燈光看去,來人看不出具體年齡,麵色枯黃,身材精瘦,臉上右眼窩深陷,看上去是瞎了眼,鼻梁高聳,頜下一縷不黑不白的胡須,身著一身青袍,肩上還背著一個黃色的包袱。
如此三更半夜,猛一看,來人又七分像人,三分似鬼。那隻沒有瞎的左眼,在油燈下,陰沉沉的,讓李棍一陣子膽寒。
李棍感到呼吸都有點不暢通了。
難道這個人也和他一樣,是個梁上君子?
不對勁啊,這天堂鎮上的同道中人他都認識,此人很麵生,從未見過。
再說吧,來人身形奇特長得和鬼差不多,舉動之間如此詭異,此中必有古怪。
李棍打定主意,先看看再說。
青衣人左右四顧,又走進馬公子媳婦的床邊,隔著紗帳,聽了聽動靜。
床上,馬公子媳婦,還打著輕酣。
確定除了床上就一個女子,再無他人之後,青衣人便從袖中拿出一支香來,雙手平舉放在油燈上點燃,然後再插在女子床邊。
立刻,拿香氣四散開來,李棍聞到一股子奇異的香氣,頭腦一陣子暈眩。他暗道不好,急忙捂住鼻孔和嘴巴,屏住呼吸,隻敢一點點的喘氣。
稍停片刻,青衣人站在床前輕輕將紗賬揭起。
李棍看得很清楚,馬公子媳婦蓋著薄被,側著身,麵向床內,睡的正很香甜。
青衣人雙目緊閉,將右手緩緩舉到胸前,大拇指,食指,小指三指同時豎起,口中喃喃自語,念念有詞。那聲音李棍根本聽不清,就好像夜鬼的哼唧,勾人心魄。
李棍一隻手捂著嘴,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橫梁,渾身冒汗。
念了小半柱香時分,青衣人忽然睜開雙眼,拉開馬公子媳婦的薄被,用手對著馬公子媳婦的後背,連指三下。
隻見馬公子媳婦,雙目緊閉,忽的一聲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接著自己下床,赤身露體地,直直地跪在青衣人麵前,麵無表情,神色安詳。
外麵的貓頭鷹的叫聲,比平時更大了。李棍似乎感覺到,一股子陰風,不停地吹進屋裏,讓他渾身發冷。
現在馬公子媳婦的雪白全身,被李棍看得一清二楚了。可是,他再也無絲毫的淫念,眼睛越瞪越大。
青衣人從背上將黃色包袱拿下,從包袱裏,取出一把鋒利的刀子。
那是一把有點彎彎的刀子,油燈下,閃著綠光。青衣人將刀子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刀刃!
李棍發抖起來。
青衣人上前一步,將那彎刀,一下子就插進去馬公子媳婦的腹部!
手再往下一劃,那女人的肚子,就被剖了開來!
李棍趴在梁上,見此情形,不由大驚失色,心膽俱裂,大駭之下差點喊了出來。
好在他自己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青衣人挽起袖口,伸出枯瘦的手掌,將整個手伸進女子腹內摸索著。
一股子血腥味,在屋裏彌漫開來,熏的橫梁上的李棍,咽了幾咽,才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那青衣人摸索著一會子,竟然從馬公子媳婦肚子裏,取出了已經快生的胎兒。
青衣人看見胎兒,好像看見寶貝一樣,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