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隱約放亮。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懷裏的阿芸，抖了起來。
還沒有容許他有什麼反應，一個人進了裏屋。
紗帳，猛地被一把拉開！
是那個老太太。
現在她眯著三角眼，嘿嘿冷笑！
楊天正感到身子的血都凝固了。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懷裏的阿芸，抖個不停。
老太太冷笑幾聲，卻沒有說什麼，轉身就走出裏屋。
楊天正急忙穿衣服。
老太太臉寒如水，坐在客廳的地炕沿上，抽著煙袋，也不說話。
楊天正的臉，忽熱忽冷，忽紅忽白。
“小公子，昨天我讓你娶我家阿芸，你還推三阻四的，想不到，你竟然敢跑到我家阿芸的床上去。哼，你膽子不小啊。”
楊天正無話可說。
“我家阿芸，還是黃花閨女，那麼現在生米煮成熟飯，你說咋辦？”老太太的話，就好像從牙縫裏蹦出來。
楊天正還是不說話。
“好了，我也不給你囉嗦。現在有兩條路，一，你走，我們阿芸的身子，已經被你所奸，也不會再活，我去報官，讓官家處理你。再說阿芸死了，我還活什麼？我們娘倆的命，都斷送在你手裏。”
楊天正的臉上，流出了汗水。他還是不說話。
“第二條路，既然你和阿芸有了夫妻之實，就老老實實地，和她拜堂成親，結為夫妻。而且還是今天就得辦喜事。兩條路，你選哪個？”
楊天正還是不說話。
忽然，裏屋傳來阿芸的哭聲，而且越哭越大。
老太太猛地炸起來，手裏的煙袋嘴，打在桌子上，啪！
“不說話是吧？不說，那我們去鎮子上見官家去！”老太太一把就拉住楊天正的手，直往外拽。
楊天正哪裏願意出去，一張英朗的臉上，汗更多了，他使勁地掙脫老太太，嘴裏念叨著：“老人家，不要這樣，不要吧。”
“那，你既然不去見官家，看來是答應走第二條路了，是不是？”老太太的目光，瞪著楊天正。
事情已經如此，還有何想？楊天正點點頭，臉紅如紙。
“嗬嗬嗬”，老太太笑了起來，“看你小公子，倒是還裝假？既然喜歡我們阿芸，就說喜歡就是，好了好了，現在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難為你。”
然後朝裏屋喊道：“我的小乖乖，起來吧，公子已經答應和你結婚，今天媽就操辦，你好小公子成親。”
說著，又拉過楊天正的手，顯得很親熱：“楊公子，你也不要害羞啦，坐下吧，我收拾收拾，今天好讓你們拜堂成親。”
裏屋一陣子窸窸窣窣，不久，那個阿芸走了出來。
現在，她玉麵羞紅，大眼睛水汪汪的，更別有一番韻味。朝楊天正偷看一眼，捂著嘴，扭著細腰，高高興興地跑出了客廳。
老太太收拾收拾屋子，對楊天正說：“你在這裏好好地坐著，我出去搞點酒菜，回來就讓你們拜堂成親。”
又加重了口氣：“你不要想三想四的，就老老實實地和阿芸過吧。”
老太太走了，客廳裏，又是一片安靜。
那個阿芸，也沒有再進來。
楊天正坐了一會子，他坐不住了，走出客廳，來到院子裏。
這個院子，還是那樣靜悄悄的，阿芸，去了哪裏？
是不是在樓上洗臉打扮？
一個念頭，忽然從楊天正的腦子裏鑽出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