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群人卻好像都沒有看見一樣，還是哭哭啼啼的。
就那麼哭了一會子，隻看見兩個男人，抬起小床，使勁地往河裏一掀，那個死孩子，撲通一聲，落進水裏。
眼看著那水，就把孩子的身子，慢慢地吞沒，楊天正也有些感歎。
那群人，卻不再哭，而是都扭過臉去，盯著楊天正。
他們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感情，也沒有一點活的氣息。
難道這群人，是鬼？
楊天正剛剛這樣想，就聽到嘿嘿嘿，河邊的樹上，竟然響起來，死號鳥滲人的笑聲！
那群人，聽見了死號鳥的笑聲，竟然都裂開嘴，也嘿嘿嘿笑起來！
楊天正隻感覺渾身冰涼，寒毛炸起，手摸向腰間。
可是，正當他要捏出來符紙，那群人竟然走了，抬著小床，都低著頭離開了河岸，很快就消失在村頭。
留下站在河邊的楊天正，滿臉困惑，渾身冷汗。
“大哥哥，大哥哥！”
忽然，他聽見身後，一個聲音在喊。
楊天正急忙回頭，天，那河裏麵，竟然站著一個人，一個小孩子！
看孩子的樣貌，不就是剛才仍在河裏的那好死孩子嗎？
現在那個孩子臉上，卻幹幹淨淨，就和平時活著的一樣。臉上紅撲撲的，眼睛滴溜溜轉著，嘴裏朝楊天正喊著：“大哥哥”
楊天正一時如同雷擊，隻是看著那孩子。
那小孩子，在水裏歡快地走著，對，就好像是平時走路一樣，卻不沉下去。一邊走，一邊喊：“大哥哥，來玩啊，水裏可好玩了，下來吧。”
就在那一瞬間，楊天正感到頭有些暈眩，那些發晃的河水，好像朝自己卷過來一樣。他猛一搖頭，嘴裏念叨著咒語，清醒過來。
“下來玩啊，大哥哥。”
那個孩子，還是不停地喊他呢。
楊天正不再怠慢，手裏捏著符紙，嘴裏念念有詞，大喝一聲，疾！
幾道火光，朝河裏飛去！
那孩子想不到楊天正忽然這樣，也是臉色大變，現出來一張鐵青的臉，那舌頭還是吐出嘴唇外邊。
那符紙眼看著就打在他身上，他卻一蹲身子，消失在河裏。
河裏靜悄悄的，又恢複原狀，什麼動靜也沒有。
楊天正又呆了一會，可是，再也沒有那個孩子的影子。他起步離開了河邊。
他萬萬想不到，等他走後，那個河裏的孩子，忽然從河邊的水裏探出身子，然後，從河裏慢慢地，爬上岸來！
楊天正又回到村子裏麵，又回到那個院子裏。
天已經開始黑了，隻看見一個白色的東西，拉著石磨，吱呀吱呀地轉個不停。
那是一頭白色的毛驢。
楊天正走了過去，一把就扯住了，拉磨的白毛驢的韁繩，毛驢不再動彈。
他伸出手，去解毛驢的蒙眼布。那毛驢好像不願意解開，直搖頭，可是，還是被楊天正解開了。
毛驢的眼睛，通紅通紅的。
楊天正忽然揚起巴掌，朝白毛驢的頭上，狠狠地劈去！
然而，還沒有等他的巴掌落下，眼前的毛驢，忽然不見。
楊天正咦了一聲，再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頭用紙剪的毛驢，眼睛被塗上紅色。
楊天正拿起那紙，看了又看，然後拿出火石，將它點燃。
天是黑了，楊天正不再耽擱，轉身就要離開院子，可是，他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一個聲音：“公子，既然來了，何必急著離去？”
楊天正的腳步，咯噔一下停住。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就從那漆黑的堂屋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