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正感到一陣子寒意，淹沒自己。
黑漆漆的院子裏，好像有很輕細的聲音，在隱約處幽幽響起。
屋脊上有鳥被驚起，撲棱著翅膀消失在遠處。楊天正的眼睛四處張望著，卻沒有什麼東西出現。
這個采花賊，看來是活不成了，也該他死，壞事做的太多了。
可是，誰挖了他的眼睛？
忽然，眼前一花，楊天正看見一個人，出現在院子裏。
這是一個老頭兒，穿的破破爛爛，胡子拉碴，沒有生機的眼睛裏，透著鬼氣。
這不是那個烏牛巷裏麵，出現的那個老頭嗎？楊天正大吃一驚。
不錯，就是那天晚上，他在這個烏牛巷巷子裏麵看到的要韭菜猜眼皮跳的老頭兒。
楊天正看著他，他也看著楊天正。在黑沉沉的院子裏，兩個人的眼睛裏，都冒著火花。
“小公子，你好。”老頭兒開了口，顯得很隨和。
“你好。”
“唉，年紀大了，睡不著，想找個人聊聊天，你願意陪我聊聊嗎？”老頭兒問道。
“那聊什麼呢？”楊天正反問道。
“這樣吧，聊天也沒有啥意思，不如我們玩個好玩的。”老兒子笑眯眯的。
“好玩的？有什麼好玩的？”
“這樣吧小公子，我把我的眼睛捂住，然後鬆開手，你猜猜，是哪邊的眼皮子先跳，好嗎？”
“是不是，猜錯了，要挖我的眼睛？”楊天正很隨意地問道。
“不會，我怎麼能挖你的眼睛？”老太太搖搖頭。
“那，他的眼睛咋回事？”楊天正一指那個躺在角落裏的采花賊。
“他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小公子，你和他不一樣啊。”那老兒子說的一本正經。
楊天正朝那老兒子走過去：“既然你願意這樣玩，那我就和你玩一下。”
老頭兒用手把兩隻眼睛都捂上了：“猜猜吧。”
“右眼皮。”楊天正脫口而出。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和老頭做如此無聊的事情。
老頭兒鬆開手，楊天正猜錯了，是老頭的左眼皮先跳。
“你猜錯了，小公子。”
“是嗎？錯了？錯了就錯了吧，反正猜錯了。”楊天正無所謂地說。
“你猜錯了，那不太好吧。我要給你要一樣東西。”老頭兒臉上一本正經。
“嗬嗬，猜錯了不挖眼珠子，改成要東西了。有意思。”楊天正笑了，“你想要什麼？”
“屋裏的那個女人。”老頭兒說的也很隨便，就好像那個女人，真的就是一樣東西。
楊天正皺皺眉頭；“那是一個人，不是東西，看來你要錯了。”
“哈哈哈，不，我沒有要錯，她不是人。”老頭兒的眼睛亮亮的，如刺。
楊天正的眼睛裏閃過寒光。怎麼？如玉不是女人？
“嗬嗬，老先生說的話，有點好笑。”
“好笑？那你讓我進去，我就會讓你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女人？”老頭兒的口氣，還是那樣，也不急躁。
“不行，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告訴我這些，你還是走吧。”楊天正也說的不冷不熱。
“執迷不悟，小公子，我會讓你看到，她到底是人是鬼。”老兒子很有耐性。
“這和你有關係嗎？”楊天正又反問道。
“有。”老頭兒說的很幹脆。
“咦？”這倒是讓楊天正感到很奇怪。
雖然他對如玉，心裏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可是，眼前這個老頭兒，他比如玉，更加可怕，更加詭異。
他不想讓別人傷害到如玉，真的不能。
老兒子朝前跨步，他也不想和楊天正多說，就要往房間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