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有些年頭的廣場,它不是被用來利益化的建築。它不像艾菲爾鐵塔讓人看了便神往,它也不像大本鍾每年需要大量資金和人力維修,更不像總統山看了讓人肅然起敬。
這個廣場上的人都很低調,來來往往不是牛仔就是夾克,那種朋克風真的讓人覺得很神秘很向往,遠處一群和平鴿飛向藍天,像一幅美好的油畫,我不忍眨眼,喂鴿子的老人在一旁和我做著一樣的姿勢,仰望天空,周圍的建築是古石築成,有的石塊已經掉落,散落的石塊上一棵剛剛發芽的小草從石縫中擠出來,那麼頑強,那麼倔強,我不禁自勉。
花壇裏麵種的是鬱金香,鬱金香的花語為博愛.體貼.高雅.富貴.能幹.聰穎。我不禁想起了內心深處的那個人。
想起是一種傷害,內心會多一道劃痕,不深不淺,剛好刺痛我,不痛不癢,剛好磨滅我。
廣場地勢很高,以至於我們有一種把自己當成這世界的中心,廣場開闊,內心明亮,再也不會有這麼清澈明朗的日子了。花壇再往外一圈就是這個圓形的廣場了,廣場上的石塊嶙峋且錯落有致,向遠處眺望可以看見巨石陣,一種文化底蘊熏陶著我。我終於理解了讀萬裏書,行萬裏路的真正含義。
美國,這個節奏比心跳還快的城市,我們邊獲得邊失去,我們相互喜歡又相互討厭,我們迷茫又清醒。
我不想說我是個情感豐富的人,我也不想說我是個多情善變的人,我跟不想說我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如果我現在給自己下一個很絕對的定義,那麼我相信我的朋友們都會忍不住給我一個耳光,連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在這場感情世界裏,我活的很失敗。
愛我的人被我傷了,我愛的人離我而去,我的心慢慢灰暗下來,嘴角不知不覺緊緊閉在一起,眼眶開始恣裂。
“快過來啊,江楓!”
楊白在不遠處喊我,剛才明明就站在她們身邊的啊,現在怎麼走了這麼一段距離,愛遐想,愛思考的我總是這麼讓自己感到撲朔迷離。
“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可以幫助你們彈吉他,還可以給你們打下手。”
“要知道,我可也是得過歌唱比賽一等獎的人!”
我傲嬌的說著,沒人抬頭瞅我,都在擺放樂器還有準備歌單,一陣輕柔的風吹向我,我沒有冷卻打了個寒顫,不是因為被冷落,而是我仿佛穿越到了幾年前的一個冬天。
沈悅坐在我寢室樓下的長椅上,脖子上係了一條紅色的圍巾,是毛線織的,粗粗的針扣都可以看得很清晰,白色的皮膚跟紅色的圍巾很搭,她烏黑的頭發披在雙肩,長長的睫毛彎彎,一雙大眼睛瞅著地麵,撅著泛紅的嘴唇,雙腳無聊地踢著地麵的雪,鞋上沾滿了雪,鞋子有些濕印,是雪融化了,那場景就像一幅畫,一副被全世界丟棄的畫。
我看得不覺心裏一陣酸楚,沈悅不嫌我條件差,對我從一而終,一直到我對不起她,她才離開了我。
我手裏拿著兩杯豆漿,燙的手已經發紅,沈悅突然抬頭看我。
“江楓,你傻站在那裏幹什麼,快過來,豆漿給我暖暖手。”
我緩過神來奔向她,將手裏的豆漿遞給她。
“給,小心燙哦。”
我心疼她說。
她用圍脖墊在手上端著豆漿小心翼翼地喝著,她抬頭望向我讓我坐下,我見她嘴角粘上了豆漿,就用手去幫她擦拭,她衝我溫柔的笑了。
我們兩個麵麵相覷,我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讓她靠向我的胸膛,我想讓她暖暖身子,她聽話的靠在了我身上,我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那是我第一次帶她逃課,大學裏的生活很是自由,可是我們的導生很是嚴格,每次課前她都會點名,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們學生時代總是會有那麼幾個耍小聰明的人,有一種逃課的方式叫做找人替課。
所以當時有好多同學從我們醫學院同學的腰包裏撈了不少銀子,當時我和沈悅就這樣逃到了學校外麵去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那是青澀的我們就是這樣簡單的愛情。
我帶她去KTV唱歌,我為她唱情歌,我們一起大聲的唱,我們相互許下承諾,我始終相信這將會是一場至死不渝的戀愛,可我還是負了沈悅。我心裏產生了一個念頭,我要去找沈悅。
想到這我心裏失落極了,這時我身後傳來了久違了的歌聲:
“最美的不是雨天
而是與你躲過雨的屋簷”
我忽地一下回頭,這不是我為沈悅編的那首歌嗎,楊白唱到半路停了下來,跟我說。
“江楓,你可還記得?”
她用聲音很大的話筒跟我說。
我內心酸楚無以言表,楊白知道我沒辦法忘記沈悅,她擔心我總是憋在心裏會不好受,所以她這人就這樣,你哪壺不開她就要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