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過得格外的邋遢。
我和舅舅都沒有說過話。
舅舅不時的出去忙,又不時得回酒店,坐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
他沒有管我,任由我肆無忌憚的揮霍。
我知道他大概對我很無奈。
我不知道沈悅的住址。即使知道我又能怎麼樣呢。
我拎著一瓶啤酒瓶子在街邊走。
嘴裏不時哼著我為沈悅寫過的歌。這路邊的美國人沒人能聽懂我唱的是什麼?她們隻顧著與我擦肩而過。
“你知道我唱的是什麼歌嗎?這是我曾經為我最愛的女人寫的一首歌,她以前很喜歡聽,我以前總為他唱。”
我像一個瘋癲的人,對路邊的人說。
他們對我指指點點,大概是以為我瘋了。
那天我喝多了。
我從酒吧出來,拎著一瓶啤酒邊走邊喝。
我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可是我好像又醉著又清醒著。
在這陌生又喧囂的城市中。誰願意做我的一夜情人?
我好像真的喝醉了,因為我感覺天旋地轉的。
我並沒有覺得我來美國得到了什麼,我感覺我失去了好多,比如我失去了沈悅這個愛人,我失去了楊白這個友人。我失去了舅舅這樣的親人。
他們都離開我了,我一無所有。
我隻有自己,不……我現在仿佛是個行屍走肉。
我連自己都不配擁有。我隻有自己的思想,被酒精麻痹了的思想。
這思想掌控著我,讓我失去了一切。
我嘲笑紐約的空無。
這座城市這麼繁華,這樣忙忙碌碌的人們。
我嘲笑這座城市裏的人不知為什麼付出。
我嘲笑他跟我一樣,得到了最終還會失去。入土也終究帶不走什麼。
我可能太悲觀了。可是這樣卻很現實。
“沈悅憑什麼?我愛你就可以受傷嗎?”
我大聲的仰天嚎叫著。
我怨天尤人。我不知所措了。
我大概是最落寞的人了吧。
我在街頭上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那個酒吧,我在那裏喝了一整個上午。
我那天過的大概是我人生當中最墮落的一天了。
其實當時我的心裏已經決定喝完就訂機票回國。
我想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讓自己忘掉,離開美國離開沈悅的痛苦。
我手裏摟著一個酒吧的美女。另一隻手裏握著一瓶酒,對著酒瓶吹起來。
“嗬嗬!酒真的是好東西呀。”
旁邊的美女應和著我。
這家酒吧看我是個中國人,便為我找了一個中國妞!這妞很會說話。
我想她來美國大概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作為一個理工男。我醉酒的時候都在琢磨一個人。
我喜歡研究。我喜喜歡研究任何人和事物。
研究我身邊的每一個親人和朋友。
可能是我太缺乏安全感了。
從小阿南把我帶大。很少有人會跟我說話。所以我產生了這種思考的能力。
愛獨立思考,愛沉默,是我最大的特點。
但是發火的時候異常的嚇人,也讓人很害怕。
我也弄不懂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沒有一個老朋友會輕易的給我定位。因為我的身邊每個老朋友都會跟我說,他其實跟我處了五六年,還會發現一個不一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