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夕陽下,路邊站著一個姑娘,臉是紅紅的,眉眼都是浮麵的,不打扮也像是描眉畫眼。姑娘的眼睛美麗恬靜,像希臘石像純淨的眼睛,眼角彎彎地,撇出淺淺的魚尾紋來。姑娘的嘴撮得小小的,一拜一拜的。
電視上看到了他,辭別了剛剛相認的母親,念桃千裏迢迢地趕來。
“念桃!”
念桃在蕭山的懷抱裏羞澀幸福地笑了。
這座城市依舊車水馬龍,藍天上飄著朵朵的白雲,街上賣笛子的人沿街吹著笛子,尖柔扭捏的少數民族歌曲,一扭一扭地從笛孔裏出來了,漲大了,內中有種幻境,像蛇一般地舒展開來,後來因為太瞌睡,終於連夢都香甜地睡去了。
葉夷從網絡上看到了蕭山和念桃盛大的婚禮。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像一個翩翩起舞的小天使,她幸福地偎依在蕭山的懷抱裏。蕭山也美滿地笑著,真心的笑容在他眼裏靜靜地流露出來。
樂隊開始奏起了結婚進行曲,蕭山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像雲霞裏慢慢飛著的燕子的黑影,白色新娘半閉著眼,臉生得寬柔秀麗,端莊大方,有一種奪目的光芒。
人們歡呼著,呐喊著,把紅綠紙屑撒在新娘和新郎身上,後麵的人拋了前麵的人一身的紙屑。彩紙一排湖綠、一排粉紅、一排大紅、一排排地波動著,使人感到頭暈目眩,仿佛結婚的喜悅感也是小片小片的。
現場一片歡呼的海洋,一片鮮花的海洋,一路都是華美的搖擺,看熱鬧的人和新郎新娘合為一體了,大家都被一種廣大的喜悅所震懾,心裏搖搖無主起來。
葉夷合著手掌,朝聖般地膜拜著,為女兒祈福。
借佛的悲憫與仁慈,救贖淨化塵埃的靈魂。村落裏紫煙嫋嫋,悄無聲息,冉冉飄向亙古沉寂荒涼的遠方,燃燒的餘燼,還在未曾熄滅的餘溫裏自傷和自慰著,萬家燈火,忽明忽暗,似變幻莫測的人生,悠遠的鍾聲,經久不息的長吟著,響徹著曆史的足音,叩問著過來人的飄泊與滄桑。
無論走在哪裏
都是花開的聲音
牧人把種子撒向原野
哪一支花
不願笑對燦爛的愛情
走向遠方
以花開的姿態
在雨露的吻裏
拚命地拔節
我活在城市的邊緣裏
我的愛人活在明天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