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她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遞了過來:“看什麼看,沒見過女孩子想哭嗎?拿著吧你這個臭男人……”
說完後她直接把紙巾塞到我手裏,然後快步走到了還在抱著離世的父親在痛苦的阿妍身邊:“阿妍……叔叔他已經走了,叔叔知道了你這麼傷心難過,他泉下有知也會走得不安心啊……”
聽她的話我猜到她們兩個好像認識很久了,這倒是令我感到好奇,阿妍見善英來到安慰自己,眼中原本幹枯的眼淚又再次湧出,她緊緊抱住善英哭道:“英姐,父親他……父親他走了……我……我還沒聽到他的遺言……妹妹還沒找回來……他怎麼就走了……”
阿妍的話中提到‘妹妹還沒找回來’,難道……她妹妹失蹤了?
我看向善英,見她已是淚流滿麵,可以看出,她對阿妍她父親去世也表示非常難過,而我覺得她最難過的應該可憐阿妍這個女孩吧,畢竟善英的母親去世得早,而她父親善信和她有著很深的裂痕,一來二去之間,善英有了觸景傷情的悲痛也是很正常的,就好像我想到自己沒有父母的疼愛也會難受得流淚一樣。
善英輕輕拍打著阿妍瘦小的後背,柔聲安撫道:“阿妍你放心,即使你父親走了,英姐還是會繼續幫你尋找你妹妹,一定會還你父親一個心願,我保證,無論她被藏在哪裏了,我都會把她找出來。”
她抱住阿妍的手臂也用上了力量,我知道此刻的善英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而阿妍則是不斷點頭:“英姐,謝謝你、謝謝你!”
看到她們在摟著哭泣,我慢慢走了過去把紙巾遞給了阿妍:“擦一下眼淚吧,阿妍,節哀順變,對於未能及時把你送到醫院,我表示非常的遺憾。”
阿妍拿著紙巾,輕輕抬起頭看著我說:“哥,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這是我父親的命,這也是我的命,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看得她哭得眼睛都腫了,我心中又酸又痛,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得站在旁邊無奈地等候著,而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師父瘦老頭給我的電話。
我拿著手機走到走廊上才接了電話:“喂,師父。”
瘦老頭語氣有些焦急地問道:“怎麼了,能趕上嗎?”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摩托車都快被我騎壞了,可是依然沒有趕上,阿妍的父親還是……還是先去世了……”
瘦老頭也是感歎地說道:“不求事事盡如人意,但求做事無愧於心,徒弟,你盡力了就好,無需自責,相信阿妍她父親知道你盡力幫他,他泉下有知也會感激你的。”
師父的話令我有一種被理解的感覺,使我瞬間覺得平時牙尖嘴利專門刻薄我們的他也不是那麼的可惡,反而有一種過來人的感覺。
“我明白的,師父。”
我低聲說道:“隻可惜阿妍她父親是急性內出血,所以他未能說出自己的遺言就搶救無效去世了,也是因為如此,阿妍哭得特別的悲痛,我覺得這是他們父女最大的遺憾了吧。”
電話那邊的師父沉默了一下,語氣也是無奈地說道:“他們緣分至此,我們凡人也是無能為力,不過……”
見師父欲言又止,我急忙問道:“師父,不過什麼?你有話不妨直說?”
師父低聲道:“在阿妍父親去世之前他是想吃百貴茶樓的點心,可是他還沒吃下去就已經去世了,這也可以看作是他未完成的一個心願或者執念,如果他的魂魄能來到百貴茶樓的話,我們就有辦法使得他對阿妍說出了最後的遺言,這就能解開阿妍的心結了。”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師父的話令我瞬間來了精神:“師父,那要怎樣才能讓阿妍的父親來到百貴茶樓吃東西呢?”
師父苦笑道:“因為在他去世的七天之內他的魂魄會無主意識地遊蕩,,過了頭七之後他便要下陰間,至於在這段時間中他能不能來到百貴茶樓,那真的得看他的福澤了,這一點師父表示無力幹預。”
聽了師父的解釋後,我明白到師父確實是很想幫助阿妍和她父親再次團聚一起,而我想不到的是白天我才說百貴茶樓十二點前接待生人,十二點後接待活鬼,我得好好看看其中的門道,想不到的是現在阿妍的父親已成鬼魂,我要讓阿妍見到他就必須在午夜十二點之後把她帶到百貴茶樓。
這麼一想,竟有種世事弄人的意味,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不希望見到有鬼來到百貴茶樓求助了,不過世事難料,人世間中哪有這麼多的全順人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