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鎮是個小鎮,全鎮有三百多戶人家,那上靈觀就坐落在鎮東的龍首山上,道觀香火不盛,隻有應天和他師傅兩人居住。應天的師傅每天除了喝酒似乎什麼都不幹,故此人稱醉道人,鎮上哪家人家出了紅白之事,便會來請他去做做法事,他也正好賺兩個錢買酒喝。應天是醉道人收養的棄嬰,說來也奇怪,他左手心生來便有一個圓形胎記,醉道人說這是上應天象,便為他取名應天。應天自幼追隨師傅,每天除了打掃做飯之外,就是為師傅買酒,唯一的大事就是在沒錢的時候跟師傅去臨近的鎮上看看風水、做做法事,裝模作樣地驅驅邪,久而久之那一套應天便全學會了。
這時,應天偷偷摸摸地打開觀門,輕手輕腳來到師傅房間外,聽了半晌,覺得裏邊沒人,便想推門進去,把包袱趕緊放回原位。應天手剛觸到門,‘吱呀’一聲,那門從裏麵打開了,眼中映入一張醉眼惺忪的臉。
“嘿,師……師傅。”應天趕緊把包袱藏到背後。
醉道人似是沒有注意到應天的動作,臉上似笑非笑道“回來啦?整個上午不見人影,到哪裏去了?”
“我……我去鎮上替師傅您買酒去了。”應天趕緊伸出左手提的女兒紅。
醉道人一把奪過,揭開封蓋猛灌了幾口,閉眼噓出一口長氣,好一會才道:“好酒,好酒!”一邊喝,一邊搖搖晃晃地走遠。
應天長出了一口氣,心情放鬆了一點,正在這時,耳邊傳來醉道人的聲音:“混帳東西,今天看在這壇酒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跟我去縣裏的李縣令家幹活!”
“師傅,這次幹什麼活啊?”
“別多問!”
“哦,反正每次都差不多了!”
“你說什麼?”
“沒有沒有……”
中午時分,應天跟著醉道人來到縣衙,管家領著他們到偏廳用茶。剛踏進偏廳,當廳的一張圓桌前已是坐了兩個人,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約二十多歲年紀,眉清目秀,英俊不凡,隻是雙眉略顯上挑,看來甚是驕傲,他背後背了一個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長條形東西,不知道是什麼。那女的約十六七歲,皮膚白皙,兩隻眼睛大大的,一頭長發烏黑發亮,在腦後挽了個髻,一身鵝黃衣衫,顯得清秀脫俗,她背後背了一口長劍,清麗中更是增添了幾分颯爽英氣。
應天自小生活在小鎮,哪裏見過這般人物?不覺竟已看呆了。那女子見應天望著自己發呆,眼中閃過不悅之色。醉道人當頭給了應天一個爆栗,罵道:“小兔崽子,發什麼呆?滾到那邊坐好!”應天呆呆地走到那女子身邊的座位坐下,那女子皺了皺眉,往另一邊挪了挪。醉道人一屁股坐在應天旁邊,從腰間摘下那個從不離身的朱紅大酒葫蘆,旁若無人地猛灌起來。那男子見二人鄙夷粗俗,臉上顯出鄙視之色。
四人坐了片刻,李縣令在管家的陪同下踏進偏廳。一番寒暄之後,李縣令開門見山道:“家門不幸,不知招惹了什麼凶神,最近宅中出現了一些奇事。”說到此,臉上露出悲戚之色。
應天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