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仙長救命大恩,星遙,快,快,你還在那裏呆站著幹嘛,快給仙長磕頭謝恩呐。啊,你這娃,怎麼這樣不懂事——”
“不要怪小孩,這位大嫂,你的腿傷貧道馬上就快治好了,你的家在哪裏,我們送你回去,隻需要在床上靜養幾天,就沒事了。”
“唉呀呀,這怎麼好,這怎麼好,俺遇到活神仙啦,俺聽見自己的腿哢嚓一聲響,本想是完蛋了,生不如死了,農村人,殘廢了就不如死了,免得拖累其他人啊,狗都不如呀,狗還可以看個門,攆個兔子的,山那邊王家村子的喜子他爹,一個大男人,在外打工也是摔斷了腿,進縣上的醫院,整整醫了三萬多,還是殘了,說是拖久了,感了個染,必須鋸斷……啊呀呀,阿彌陀佛,祖上積德了,來,娃,給仙長磕頭啊……”
星空真人和金鋒對視了一下,都露出一絲苦笑。金鋒說道:“大嬸,別多說了,讓我背你回家吧。”
“啊呀呀,謝謝活神仙呐,這周圍十裏八裏的好像沒有道觀了,你們是那座道觀的,俺今後每年都要來感謝的……喔,俺的家,呐,你看,那邊山坳下,有個小村子,就是那邊……”
普通的陝西農家小山村,普通的農家,零亂,貧窮。
看著路星遙破敗的家,看著剛到家門前就撲過來掛載路星遙身上的路星遙的五歲妹妹穀雨,門檻上坐著的流著長長鼻涕的路星遙的三歲弟弟芒種,還有一個大約十四五歲,一如路星遙父親一樣木納、沉默寡言的哥哥驚蟄。
星空真人和金鋒也無言了。
現在的國家當政者實行計劃生育多年了,他們居然還是生了這麼多個,怎能不貧窮啊,看來在農村多子多福的觀念還是不易改變的,自己師徒以前還就這個問題探討過。
好容易從路星遙娘羅嗦的感謝聲中擺脫出來,坐在星遙父親用袖子擦了又擦的凳子上,兩人鬆了一口氣。
路星遙的娘不肯上床去休息,說是要陪著仙長師徒說說話。也難怪,星遙他爹要是能和別人說上半小時話,早就讓他和村裏其他人一起到深圳打工了,那比麵對黃土背朝天的莊戶人來錢多了。
感謝的話聽完了,星空真人沒有急於告辭,他對路星遙這個孩子有點好奇,又不知道該怎樣問,一時間大家都不知說什麼了。
還是金鋒有辦法,從師父交給自己的“瀾濤”戒指中拿出了許多好吃的東西,糖果、瓜子、糕點、烤肉、玩具交給驚蟄,叫他分給路星遙、芒種、穀雨,甚至還有一條紅塔山的香煙,交給那個蹲在一邊默默吸旱煙的路星遙的爹。
星遙爹的嘴張的大大的,剛才那婆姨說這兩人是神仙,自己還不信,暗笑她婦道人家神神道道的,這樣的法術,可不就是神仙?他爹在誠惶誠恐中更加手腳無措,舌頭更加打結,連完整話也沒了。
“……看這強驢樣的,感謝話都沒句……”路星遙娘在一旁坐著嘀咕。
對這些食物,平時星空真人也笑過金鋒,早就辟穀了,老是買許多凡俗的食物放在戒指裏。
金鋒總是嘻笑著說這是不忘本,記得自己還是個平常人。
星空真人也溺愛的不管他。
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好吃的東西,芒種和穀雨的眼睛都綠了,歡呼一聲撲向驚蟄。
“星遙,你怎麼不去分吃的啊?”星空真人笑眯眯的問。
“啊呀亞,星遙這孩子啊——”路星遙還沒說話,他娘的聲音就冒了出來:“哎呀,怎麼說呢……這娃,從小就不正常,有時一年時間就那麼幾句話,總是坐在那裏發呆,傻傻的,他爹估計他的腦子可能不好使……原來本來有個名字叫小滿的,他爹沒文化,給娃取名都不會,生在什麼時候,就叫什麼名字,強驢日的,仙長您聽聽,芒種、驚蟄,多難聽,幸好穀雨這女娃生的時間不錯,名字還湊合……星遙這名字還是鎮小學那老師給取的……都八歲了,還是不去上學,隨你怎樣打罵,就是不去……雖說家裏窮,但是上個小學總還行吧……不知他想要幹什麼,不發呆的時候倒是幫我幹些輕巧的農活……”
突然一個冷靜的聲音冒出來:
“爹,娘,俺要跟師父和金鋒師兄去……”
他娘一下子噎住了,連他爹、驚蟄、芒種和穀雨都呆住了。
星空真人不動聲色,淡淡的問:“星遙,你怎麼知道我徒弟叫金鋒的?”
“是誰告訴你的?”
“公孫大哥”
“誰是公孫大哥啊?”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幾乎同時問,問萬才發覺大家這樣默契,都笑了。
路星遙可沒笑,他很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