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碉,在祭祀的時候它是羌族巫師溝通天地人神的媒介,在戰爭年代又是了望敵情的烽火台,配合羌寨房屋的建築方式,在發生戰爭的時候,這裏就象一個巨大的堡壘,時刻可以給從山下攻上來的敵人以致命打擊。在冷兵器作戰的時代,這樣的堡壘幾乎是牢不可破。
對於這樣的羌寨,大家都不陌生,當然,東方聞簫是個例外,她好奇的左顧右盼,仔細觀察。
很快他們周圍就圍了好幾個憨頭憨腦的山村小孩,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有兩條寸長的濃鼻涕,掛在他們的鼻孔下方,有時又飛快地被吸進去,但很快又在那裏探頭探腦……他們除了烏黑的眸子和皓潔的眼白,手和臉都是黑黑的,他們的衣服也是肮髒的,對這些旅遊者除了好奇,還是好奇。
“歡迎貴客光臨黑石寨!”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大家的耳邊響起。
大家驀然轉身。
他們轉身看見,發出那蒼老聲音的是,一個個子矮小的羌族老人,他正慢慢的走過來。
這是一個非常平凡的老人,矮小的個子因為已經佝僂的脊梁顯得更矮。他身上藏青色的長袍外反穿了一件老羊皮的褂子,原本潔白的羊毛或許經曆太多風霜已經發黯發黃,長袍的腳邊還繡了羌族特有的花草文樣,骨骼粗大的雙手布滿突起的血管,握著一支平常的拐杖。
老人微微渾濁的小眼睛、花白的須發、滿臉的皺紋和誠摯的笑容使他有一種特別的親和力。
“嗬嗬,老人家,您好啊,我們四人是徒步旅遊的過客,今日路過貴寨子,隨便看看啊。”星空真人笑嗬嗬的對那個老人說道。
因為老人的那種特別的親和力,金鋒路星遙和東方聞簫也對著老人問好。
“別客氣啊,既然來到這黑石寨,就是我們的貴客啊。這個寨子距離山下的公路太遠,交通極為不便,一直沒有多少遊人的,老朽鬥膽請四位客人到我家歇歇腳吧。”
老人高興的對四個人不住的打量:“好壯實的兩個小夥子啊,好漂亮的阿咪子,還真有這樣神仙一般的人啊……來吧,來吧,能夠接待如此貴客,是我黑石寨的榮譽啊。”
四人麵麵相覷,這個老人不簡單啊,從他的身上看不出有任何修行者的氣息,除了精神力比普通人強許多以外,他的身體也明顯的很衰老了。
幻星三子也探測不到他有任何不良感覺,相反卻有種很奇怪的親切感,似乎既熟悉又陌生。
“哈哈,老人家如此客氣,我們就不客氣了,打擾了。”
“好,好。請跟我來吧。”
很快來到村裏一座普通的屋子,一如尋常的羌族人家,三層的石頭壘就的小樓,每層都有采光的小窗,層與層之間用厚實的木板隔開,以木梯相連,下層供牲畜或者堆放雜物使用,中層供人起居,上層為專門的儲藏室或者家廟佛堂。就在房頂的四角,一樣有白色石英石砌成的尖角,那是供奉白石神的象征。
中間層一如慣例,是人神居住的地方,進屋就是一間大屋,這是堂屋,正上方供有書寫“天地君親師位”的神壇,沿牆邊是用木板隔成的一間間的臥室。堂屋光線很昏暗,中間有火塘。
火塘是羌人一生中除睡覺以外最重要的地方,用石條砌成正方形的方框,框內有坑,放著銅質的三腳架,上吊一根鐵鏈,可以在三腳架上做飯或者掛壺燒開水。火塘裏的火常年不息,號稱萬年火,上方的鐵鏈上熏吊著許多早已被鬆煙熏黑的山野味和陳年的老臘肉。當然,火塘的右手邊是便是廚房了。
根據自己的經驗,星空真人將金鋒拉住坐在火塘的左方,讓路星遙和東方聞簫坐在右方,將對著神龕的上位空著。
老者讚許的點頭,還笑著說道:“嗬嗬,貴客還知道本族這些破規矩,就是現在村裏的有些年青人都已經不看重這些老傳統了,我們也別講那些老古板禮節,隨便坐吧,嗬嗬。”
大家坐下來,老人用一隻火鉗翻翻火塘的炭火,又丟進幾塊木頭,在芬芳的鬆木煙嫋嫋升起片刻,紅紅的火苗就竄起來,舔在上麵懸掛著的黑沉沉的銅茶壺上。
在火光閃爍中,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紅撲撲的,那種溫暖的顏色讓路星遙有種說不出的溫馨和快慰。
很快,銅壺的水便開始冒著激烈的熱氣從壺嘴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