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黑黝黝的夜色已經淹沒了整個村莊半個清冷的月亮掛在了樹尖尖上。
不知道在誰家混了個酒足飯飽的郎三打著飽嗝兒來到楊景山家催促著田文喜趕快去書場。田文喜在郎三的陪同下來到了第一生產隊的社院子裏。
此時社院子裏已經黑壓壓的站滿了人整個院子裏全是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人語生。全村裏的人幾乎全都在這裏了等待著田文喜說書。瞅一瞅、看一看、找一找也許隻有王會計一家人沒有來到了。
也不用等了村裏的人都知道王會計家這個年過的太不舒心了。家裏麵從大年三十除夕夜開始幾乎天天都在鬧鬼和全家人拉肚子鬧鬼鬧的心煩意亂膽戰心驚的哪還有心思來聽書。拉肚子拉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了更是沒有精神頭來聽書的。
說書藝人在農村裏演出的時候是沒有足夠大的房間來容納足夠多的人的隻能在室外找一個空場子。因此說書的藝人們也就最怕刮風、下雨、飄雪花了。說來今晚老天還算作美沒有呼嘯的大北風,更沒有洋洋灑灑的雪花天氣還比較的暖和,還算是適合說書。
在更夫房的門前早就有人擺好了一張學生的書桌放好了一把椅子吊起來了兩盞馬燈田文喜到更夫放裏麵拿出來了行囊在裏麵拿出來鼓鼓捶一塊響板一把折扇。俗話說得好一盞油燈、一塊庭院就是說書藝人的天地。一麵鼓、一塊響板、一席長袍、一條靈動的舌頭就是說書藝人進行說書表演的全部道具。
早年評書本是說唱相兼的玩藝有如現代的西河大鼓、樂亭大鼓說與唱相輔相成。隻因光緒年間聽書的多為一班太監。因此被宮中慈僖所聞傳其入宮。在禁地演唱諸多不便遂改“評講”僅以桌凳各一醒木一塊去掉弦鼓用評話演說。於是說評書這種表演形式就被肯定下來了。
清代民間說評書的絕大多數是在街麵的甬路兩旁支棚立帳擺上長板凳圍成長方形的場子謂之“撂地”。隻有少數評書藝人才上茶館獻藝。庚子事變後評書茶館才暢興起來民初是評書茶館的鼎盛時期。
田文喜今天拿出來了一件黑色的長袍穿在了身上戴上了一頂黑色的禮貌在桌子後麵站了下來。“呼啦”的一下人們就圍攏了過來把個書場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風雨不透水泄不通,那真叫一個是你擠我我擠你擠的胖子直喘粗氣擠的瘦子骨頭疼擠的瞎子翻白眼擠的羅鍋子直不楞騰。
田文喜準備好了一切端起桌上的一杯熱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開始了他在永康村裏的第一場演出。田文喜首先向大家介紹了他姓氏名誰然後兩手抱拳說道:“各位父老鄉親今天我來到貴寶地討口飯吃我會盡我所能把書說好有什麼不周全之處還望各位父老鄉親多多包涵!我在這裏將用35天的時間給大家說完全本的《楊家將》。好咱們廢話少說下麵我就開始說書。”
隨後田文喜拿起了鼓棒“咚、咚、咚。”地打起了開場鼓並說道:“說不說書上場先做詩上場不作詩未欺師滅祖同行見了要掂生意老師見了活埋人。那位說了活埋多深?活埋到腳脖子。那位又問咧你說的是什麼苦書論何等的言辭?”
咚、咚、咚。
“一顆寶珠土裏埋,烏雲遮著棟梁材有朝一日時運轉,能把乾坤翻過來。”
咚、咚、咚。
“唉,呀呀這算是四句為詩八句為鋼二八一十六句為媒內有古書為傳。您聽俺好唱之人打動牛皮戰鼓搖動飄江躍海的七寸簡板俺南腔北調啞喉嚨破腔說字不清道字不明滿嘴哩空口白字涼腔倒板。唉……在下俺請了各位父老鄉親吃罷晚飯到這娛樂的場合,您聽俺起板向送咚咚三聲唉……當今不敘文正風,書家老少都道清。您穩坐三方慢慢哩聽是書經不著哩千人唱小段經不著哩,千人聽千人唱千人聽唱哩是字同音不同唱的好了您別說,好唱的賴了您多包容,要說包容那一個久傳哩江湖沒跑成。未開書先把書家問愛聽文來愛聽武愛聽奸官愛聽忠愛聽文來包公案愛聽武來楊家兵半文半武兩塊印苦辣酸甜,掛紅燈。聽書別講腔好歹講究壓運合仄字講清一起書俺不把別哩唱先唱個書帽送先生。說到此處算一段俺喝口涼茶潤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