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09·3(2 / 2)

索溝走向居然是水平狀環繞頸部,而且是閉鎖的——這分明是勒頸形成的嘛!於是抬起頭來,目光又掃向了那個女子,剛才還在全神貫注地盯著錢思哲動作的這女子,這會急忙用手捂著雙眼擋住這目光的刺來,又裝模作樣嗚嗚地抽泣了起來。

驀地,錢思哲看到了這女子捂住臉的手掌的外側緣上好象有一道紅線一樣,就走了過去,叫她把手伸出來,一看,這女子兩隻手從虎口到手掌外側的掌麵上都有一條明顯的橫向條狀瘀血斑,心裏頓時有了底——這是繩索的勒痕!於是叫過李永吉來要他把人帶回大隊審查。

回來的路上,錢思哲問黃一生是怎麼驗的屍體,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疏漏,黃一生說是因為死者親屬對死因沒有疑問,所以就記錄了一下索溝的長度,拍了幾張照片,沒有仔細分析。

錢思哲沒有多加責怪,是人就難免會有犯錯誤的時候嘛,不然就不會有吃一塹長一智這一說法了。

經過審訊,趙芳很快就承認了是她勒死了自己的丈夫。平時他丈夫有服安眠藥的習慣,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要把三片安眠藥化水後遞給他吞服,這次她用了九片安眠藥,看他睡熟後就用晾衣服的尼龍繩子把他勒死了。

案件破了。但錢思哲這次高興不起來。讓錢思哲感到焦慮的是處理這起案件時現場勘查的混亂場麵。在這起案件的現場勘查時既沒有采取必要的現場保護措施,也沒有清理無關人員。按說如果黃一生等人循規蹈矩地依操作步驟進行,這起明顯的勒死案件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看成自縊的。

過後楚延清曾經問過錢思哲:“錢大隊長,趙芳那個案件當時黃科長和我已經把屍體檢驗完了,你怎麼想到要重新去親自檢驗一下呢?是因為不相信我們吧?”

錢思哲笑到:“是那女人的哭聲,還有,她說上吊處有油漆脫落。”

楚延清問到:“這不屬於法醫學的範疇吧?”

錢思哲笑笑,沒有回答。

趙芳被捕後,死者的兄弟姐妹發動了所有的親戚朋友、街坊鄰居聯名寫信為趙芳求情,死者的兄弟姐妹還多次跑到刑偵大隊來纏著辦案人員要求釋放趙芳,他們說死者雖然是他們的親兄弟,但是他確實該死!他這個人不僅好吃懶做、無事生非,還經常毆打自己的妻子,趙芳就是經常被他毆打,在無奈的情況下才勒死他的。他死之前的頭一天還把趙芳的門牙都打掉了三顆。最後在死者親屬的強烈要求下,法院隻判了趙芳三年徒刑,還是緩期執行。不過後來聽說,其實死者的兄弟姐妹們要求釋放趙芳的真實目的還有一個,就是誰也不願意承擔扶養遺孤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