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元旦節一早,天還沒有大亮,錢思哲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震醒了。
又發案了!
江兆平電話裏說楊柳巷發生了一起殺人案,叫錢思哲趕快到現場去。江兆平解釋說:“本來是我值班,我應該馬上去的,但昨晚睡覺時忘記關值班室的窗戶,受涼感冒了,現在頭疼得特別厲害,全身無力,還發起了高燒,一會我準備到醫院去看一看,輸點液,案件上的事情你就全權負責了,該調兵點將的,你就調兵點將啊。”
錢思哲聽了江兆平的話後一愣。昨晚與樊斌、李永吉在飯館喝酒時樊斌說:“光我們三個喝沒什麼意思啊,不如把隊裏的女孩子叫上一兩個來與我們一起喝,大家高興高興啊!錢大,你看是不是就把技術科的喬小麗叫來?”
錢思哲說:“喝酒可是男人的事,叫女孩子來礙腳礙手的,喝起太沒勁了。”
幾杯酒下肚後樊斌又再次提出:“你們不喊我來喊,我把大案隊的小尹叫來。”小尹是大案隊的內勤,人長得端莊秀麗,工作上也是風風火火的一個人,不過錢思哲從不知道她還能喝酒。
樊斌說完後就撥通了小尹的電話,通完話後樊斌說,小尹來不了啦,她與江大隊還有趙局長在一起的,現在也正喝得高興呢。
所以說現在錢思哲聽到江兆平說他昨晚值班後心裏有些感到納悶的。
不過錢思哲馬上關切地向江兆平建議到:“那——江大隊長,你就抓緊時間去醫院看看吧!我建議你最好輸上幾瓶液體,如果僅僅是感冒的話倒不怕,怕的就是出現並發症,千萬不得耽誤了啊!”話雖這麼說了,心裏卻暗自高興:這不又可以把審訊高原的事情拖一拖了嗎?——天意啊!
錢思哲趕到現場時,技術科勘查現場的技術人員已經用警戒繩將現場隔離了。黃一生、楚延清、鄢仁等技術員站在現場外麵,進入現場必須穿的一次性鞋套、戴的頭罩也放置在現場入口處了。調到技術科來沒多長時間的馬天軍、王明理兩個年輕小夥挺直著腰站在現場入口,胸前掛著的現場勘查證在給人們提醒著:沒證禁止進入!錢思哲馬上將放在衣兜裏的現場勘查證取出來掛上,自己經常談到的現場勘查紀律可是不能違反的。
看到錢思哲來了後黃一生說:“堯科長和張川行在處理現場地麵,還沒完呢。死者是被人用刀殺的,殺的頸部。”
錢思哲聽了後點了一下頭,心裏有些欣慰,畢竟技術科在強化規範化管理後麵貌大不一樣了。現場勘查必須先由痕檢員處理地麵,把留有或可能留有痕跡物證的範圍劃線或加以其他標記保護後其他人才能進入現場,為的是避免遺留在現場地麵上的痕跡物證受到破壞,而以前遇到這樣的現場的話,不要說設置隔離帶穿鞋套戴頭罩之類的這些現場保護同時也是自身防護的基本措施沒有,就是中心現場也早有偵查員、技術員、派出所民警、還有各個不同級別的領導在裏麵不停地走動了。刑事技術人員勘查現場的滋味一般人是無法感受的,技術人員有時真希望領導能到現場來體會體會勘查現場是如何的辛苦,和勘驗檢查設備落後造成的在現場勘查上的種種無奈,能實實在在地解決一下現場勘查的後勤保障問題,但大多情況下卻又是最不願意領導們到現場來的,特別是那種從未幹過刑偵工作的領導,他們沒有現場保護的知識,來了後總認為是自己的領地,隨意走動,隨意觸摸,不僅有可能破壞一些犯罪的痕跡物證,還會人為地再留下一些痕跡,讓你難以判斷真偽,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更不要說有的領導為了顯示自己的能耐,給你下達些使人不可理喻的指令,讓你涕笑皆非,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