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倉能下了桌子就把贏的錢拿在手上數起來了,一張、兩張、三張、四張……“哈哈,贏了兩千五!”高倉能爽朗地笑了起來。

楊六順回到家裏才悄悄地在衛生間把錢掏出來數了起來,他不敢當著媳婦的麵數,要是讓媳婦知道他在外麵打這麼大的牌的話不知要念叨到什麼時候呢。嗬嗬,乖乖,居然贏了六千六百元,才打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啊!加上劉誌發扔給他的三千元,共收入九千六百元。

在那幾天裏,楊六順象經過了一場洗禮一樣,他想他應該體會到了什麼是權錢交易了吧。以前在部隊時可沒有誰在賭錢時說“輸了算我的,贏了是你們的”。他媽的,有錢的大老板就是豪爽!不過,這也不能叫什麼“權錢交易”吧?我們也沒有利用什麼權來進行交易啊,也許,哎,可能是這些當大老板的都願意和當警察的打交道吧。

幾天後,他又遇到了那天一起打牌的聶勁兵了,也就是那天後來才到的那個劉誌發的朋友,他是過後才知道這個聶勁兵的真實身份是劉誌發手下的馬仔。

“啊!是楊哥呀?怎麼在這裏遇著你了呢?”

望著眼前的這個禿頂,楊六順一愣,馬上就醒悟過來了:“哦,聶——”

“聶勁兵。”聶勁兵把手伸了過去。

“哦,哦,對!對!嘿嘿,你瞧我這記性!”

“楊哥是場麵上的人,認識的人這麼多,哪能都記得啊?”

“嘿嘿……”楊六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不過說實話,那天認識楊哥後,感覺楊哥真是個很豪爽的人,兄弟我特別佩服你!”

“嗬嗬,過獎了,過獎了。”雖然與這個聶勁兵不是很熟悉,也就是那天打了那一場麻將,但聽到恭維的話還是很受用的。

“走吧,楊哥,喝幾杯去,我還有幾個兄弟都想認識你呢!”聶勁兵向楊六順發出了邀請。

“我還有事,改天吧。”楊六順推辭到。其實他並沒有什麼事情,媳婦早上剛出差到省城去了,到省城參加什麼培訓,要在那裏呆上半個月。女兒在學校讀的全封閉班,周末才回家。他下班的途中還在考慮下午這一餐怎麼解決呢。

“啊呀楊哥,有什麼事明天再處理吧,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都已經遇到了啊,怎麼辦啊?還是走吧,一起喝幾杯去吧!”

真是盛情難卻啊!

酒足飯飽後,聶勁兵說:“楊哥,弟兄幾個搓幾把吧?”

“好啊!”楊六順心想,反正回到家裏也沒什麼事,一個人也挺無聊的,不如就玩上一陣再回家。

“小姐,把麻將拿來裝上。”聶勁後在招呼服務員。這是一個包廂,裏麵有一台自動麻將機。

兩個多小時後,聶勁兵說:“算啦吧?楊哥,剛才那酒喝得我現在頭都痛起來了,改天再玩吧?”

楊六順說:“那行!哪天再聚吧。”手裏拿著剛贏的錢,楊六順有些不好意思地尷尬地笑了笑。

“楊哥贏了吧?贏了多少啊?”一起打牌的叫癩毛的問道。

“可能六千左右吧。”楊六順感覺握在手裏的錢厚度與那天贏的差不多,就隨口答到。

“哈哈,看來楊哥的名字取得好!六六大順啊!”聶勁兵笑道。

“嘿嘿,碰上運氣了,不好意思啊!”

“賭錢總有輸贏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該楊哥你發財啊,哈哈。”

另一天是在白雲賓館的一個套房內。這個套房的外間安有一台自動麻將機,四個人就圍著這麻將機開始了方城大戰,旁邊還有一個幫著倒茶倒水的,楊六順一直把他看成是聶勁兵的跟班。

這是市政府接待的定點單位,四星級賓館。在這裏賭錢是這個城市裏最安全的地方。因為公安如果要進入這裏進行檢查的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市裏有規定,為了避免影響投資環境,公安機關如果要進入一些高級賓館、歌舞廳、茶樓等場所抓嫖抓賭,必須經過市公安局的主要領導批準。特別是白雲賓館這個地方,一些有錢的老板或者個別政府要員們都喜歡出入此處,而對於民警來說就象一個雷區,民警們一般都不敢來淌這裏的水。不過也有一些不信邪的民警,偶爾也來騷擾一下,但如果遇著不好對付的主,不是自己主動避開就是有人責令你停止了。

“楊哥,今天咱們加碼吧,太小了可沒意思啊!”聶勁兵提議到。

楊六順看著聶勁兵沒說話,他是在等著聶勁兵說出到底打多大。這幾天楊六順不知是迷上了賭博這種遊戲還是被聶勁兵纏上了,那天楊六順的一句“哪天再聚吧”的應酬話變成了一個承諾,反正每天晚上都要這麼聚上幾個小時,反正媳婦要在省城學習培訓半個月,女兒平時也住校,一個人回到家裏也冷冷清清的,無聊透頂。這幾天多多少少都要贏一些,多則幾千,少則幾百。加起來也贏了差不多兩三萬了吧。

“五百的五幺五,缺一門加五百,如何?”聶勁兵說。

這個地方打麻將不用字牌,隻用筒子、條子、萬字三色牌,聶勁兵所說的“五百的五幺五”是指和牌時如果是平和的話就是五百元,如果是“卡張”、“吊張”、“邊張”的話就是一千元、如果是“大寬張”的話就是一千五百元,如果隻有兩門牌,那就是缺一門,在前麵那種算法的基礎上加五百,和的牌隻有一門的話那就是缺兩門,就在前麵那種算法的基礎上加一千,他們稱這種打法為“川麻將”,據說是從四川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