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身上蓋了一張薄薄的紅被,屋子裏的擺設並不多,卻始終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胭脂味,久聞之,膩香欲嘔。
幸好江拾流腹中空空如也,才沒有吐出來,但也頗不好受,喃喃道:“我還沒有死,又是誰把我救到這裏?”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十三、十四歲的少年,端了一個瓷碗進來,又探頭向外左右張望了幾眼,這才把門關上。
少年見江拾流已醒,連忙跑了過去,叫道:“江大俠,你終於醒了!”
“什麼江大俠,是叫我麼?”江拾流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待看清了麵前這個少年,不由得一怔,道:“你是……流雲堂的那個小殺手?”
那少年興奮道:“沒想到江大俠還記得我,我跟你說過的,我叫小雀兒。”
江拾流道:“我想起來了,可你為什麼叫我江大俠,聽著有點奇怪。”
小雀兒道:“因為你的英雄事跡,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每個好漢聽了你的名字後,都會豎起大拇指,讚一聲‘江大俠’,小雀兒心裏也著實佩服得緊。”
江拾流苦笑道:“什麼事跡,我怎麼不知道。”
小雀兒道:“以一手快劍,力敗群雄,護得九劍不失,還江湖一個太平!”
“其中打敗了‘電光劍’殷修然,奪得年輕一代中,第一快劍客的稱號,更是獨戰三大掌門人……”
小雀兒正喋喋不休,見江拾流麵色越來越難看,連忙停住,道:“我怎麼忘了,江大俠你昏迷了一整天,肚子肯定很餓,快先喝了這碗肉粥。”
江拾流早已饑腸轆轆,聞言接過小雀兒手中的肉粥,去掉湯勺,直接大口大口的吞入腹中,三兩下就全部喝光,半點也不剩。
小雀兒接過空碗,笑道:“江大俠,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江拾流忙道:“先不急,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小雀兒道:“江大俠你說。”
江拾流理清了思緒,道:“這是哪裏?”
小雀兒答道:“這裏是萬春樓。”
“萬春樓?什麼地方?”
“妓院。”
江拾流有些錯愕,道:“啊,那這裏是中州的什麼地方?”
小雀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口氣說道:“這裏不是中州,是炎州的古丹城,這座萬春樓是古丹城裏的一所妓院,這間房子當然就是妓院裏的一間房子,是一個老鴇空出來給我們的,而這張床就是那老鴇的床,你身上蓋的這張被子,也是那老鴇的。”
“原來是這樣啊……”江拾流又有想吐的感覺,連忙把大紅薄被掀到一邊,想了想,又有些迷糊起來,不知這炎州到底是在哪裏,怎麼就一兩天的功夫,他就從中州到了這裏,心想出去後,得買一份地圖來瞧瞧才行。
小雀兒眨了眨眼,道:“你不會還要問我,老鴇是做什麼的吧?”
江拾流咳嗽了一聲,道:“不用,這個我以前還是有所了解的,你不是殺手嗎,怎的在這裏?”
小雀兒沉默了一會兒,道:“刺殺行動敗露,師父被抓,我隻好逃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