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那人也把鬥笠摘下,是個一臉麻子的中年人,打量著江拾流,有些吃驚地道:“你……你是江拾流!”
江拾流看了他一眼,依稀記得在百丈坪奪明玉劍時,石塔上似有這麼一個人物。
江拾流暗道:“看來,除了聖劍門和星海劍派,江湖七大劍派中的其他五個劍派,都曾去過百丈坪奪劍!”
丁丘冷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無影劍俠’,枉盟主經常在眾人麵前誇你,如何的少年英雄,如何的了得,沒想到今日卻為了一個殺手,在此肆意妄為,戕害武林同道,真是令人齒冷!”
江拾流道:“我戕害誰了?”
丁丘道:“假山後麵,有兩名我點星劍派的弟子屍首,他們可是你殺的?”
江拾流道:“不錯,是我殺的,但我殺的不是人,殺的是豬狗一樣的東西罷了。”
丁丘大怒欲狂,喝道:“休得妄言!”
江拾流平靜道:“我終於明白,有些人是該殺,他們表麵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暗地裏卻行著齷齪至極的事,整天叫著行俠仗義,卻又比誰都冷漠無情!”
“丁掌門,我身後的這位姑娘是從何而來,想必你應該很清楚吧,你兒子毀了一個又一個姑娘的清白,點星劍派上下人人都知道,卻又都不聞不問,幸災樂禍,我問你一句,你們可配自居正道?”
其他點星劍派的人聞言都是微低下了頭,隻有丁丘昂著頭,緊緊盯著江拾流,一張蠟黃的臉變作鐵青。
江拾流又激揚道:“還暗中養了流雲堂的一流殺手,把小雀兒的師父折磨成這般模樣,手段令人發指,我再問你一句,你們可配自居正道?”
“若一個人身在染缸,自己就是五顏六色,還要去分辨別人是黑是白,豈不可笑?”
丁丘額頭青筋暴起,差點不顧丁玉的性命,直想衝上前去,把江拾流斬在劍下,方能消了心頭之恨。
一番話說下來,江拾流憋悶的心,變得開暢不少,笑道:“丁掌門消消氣,沒什麼事的話,就讓開路,我們還有事,沒空在這跟你們耗。”
丁丘忍著滔天怒火,讓到了一邊,其他人也紛紛讓開一條路。
江拾流道:“在下膽子很小,你們再退遠一點,不得靠近我們三丈之內。”
“走!”丁丘哼了一聲,拂袖走出門外。
見所有人都遠遠散開,江拾流拔出插在丁玉右手臂上的劍,丁玉又是仰天慘叫一聲,雙腿一軟,就欲癱倒下去。
江拾流將劍架在他脖子上,道:“別急著坐,站起來。”
“大俠有話好好說,我站就是。”丁玉連忙挺直了腰杆。
江拾流轉頭道:“小雀兒,你能抱起你師父麼?”
小雀兒沉默地點了點頭,小珠忍著懼意,走過去道:“小兄弟,我幫你把。”
小雀兒搖頭道:“不用,師父變輕了許多,我可以抱得起來。”
江拾流道:“那好,你們現在都跟我出去。”說著,押著丁玉走了出去,門外空蕩蕩的,果然所有人都遠離在三丈之外。
小珠拾起地上的油紙傘,撐在小雀兒頭上,把小雀兒和他師父先送上了馬車,又走了回來,把傘撐在江拾流頭上。
江拾流笑道:“小珠姑娘,幫丁公子撐傘吧,我不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