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淡淡的白色月光下,江拾流回頭看去,看清了門口那人,穿著普通的點星劍派弟子衣服,手裏還提著一個銅茶壺,此時壺口正冒出絲絲熱氣,看來剛沏好不久。
門口那人同樣也看清了江拾流,以及地上丁丘那慘淡的屍身,微微一愣,茶壺從手中劃落,尖聲驚叫一聲,轉身便跑,同時大聲叫道:“不好了,掌門遇害了!”
“哪裏?!”
“有刺客,快去叫人來!”
“大家一起上,別讓刺客跑了!”
守在拱門前的四名點星劍派弟子,大叫大嚷,拔出長劍,向摘星居內的這唯一一間屋子奔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拾流不及細思,躍上房梁,從屋頂逃了出去,不敢過多停留,一路原地返回,卻在一處牆角,發現了一個死人,被人一劍封喉。
死人不奇怪,奇怪的是這死人,竟和剛才那提銅茶壺的弟子,長得一模一樣!
江拾流又多看了幾眼,確認無誤,心裏不禁又增了幾個疑問,這人前腳剛見,怎的現在就死在了這裏,或許是如陰陽雙魔般一母同胞,可又是誰殺了他,為什麼要殺他?
江拾流腦子一片混亂,越想越是一頭霧水,所有的事都連不上,牛頭不對馬嘴,眼見驚動了越來越多的人,隻能先離開點星劍派再說。
出了狗洞,再奔出幾裏,江拾流回過頭來,見沉寂中的點星劍派已是燈火通明,喧囂震天,如煮沸了的一鍋熱湯,知道今夜注定難以平靜。
回到客棧,江拾流漸漸鎮定下來,細細回想,卻理不出任何頭緒,整件事顯得異常的匪夷所思。
江拾流取出懷中的白紙反複觀摩,隻有寥寥的十多個字,白紙也是普通得很,再沒有多餘的信息,“是誰殺了丁丘,誰能有那個本事,無聲無息間就把他殺了?”
“為什麼又要把我引過去,是為了陷害我?”
“誰能和我有這麼大的仇怨,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冥山七鬼了,可他們如果有這本事,大可直接來找我報仇,又何需多此一舉?”
“古丹城不能呆了,剛才我已經暴露了容貌,此刻我的嫌疑最大,點星劍派的人很快就能找到,雙拳難敵四手!”
江拾流想到這,當機立斷地收拾好包袱,連夜離開了古丹城,在城外的柳樹上呆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果然有一大幫點星劍派的弟子,聯袂而來,氣勢洶洶,拿著江拾流的畫像,進古丹城四處尋問。
而此時,江拾流也已買下一條木舟,一個人乘著木舟劃回中州,打算先到那裏避一避風頭,同時打聽樂虎等人的下落,看他們是否還在中州停留。
第四日,日頭高掛中天,萬裏無雲。
中州武林盟,雄偉的議事殿內,兩邊的高椅上,坐滿了臨近的江湖各派掌門、元老。
而中間的一座躺椅上,躺著一個病懨懨的青年,這青年正是丁玉,旁邊還站著兩個點星劍派的長老。
議事殿內一片肅穆,無人說話。
封龍高高坐在黃金龍椅上,沉吟半響,緩緩開口說道:“照你所說,是江拾流殺害了丁丘掌門?”
丁玉細聲細氣道:“千真萬確。”
“可有什麼證據?”
“那晚,杜平照往常三更去為我爹換茶,發現屋內燈火俱滅,已感到有些異常,推開門正見江拾流這廝,用劍殘忍地殺害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