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盈的指尖緩緩劃過桌上的粗碗,目光清澈如水,感喟道:“因為這裏原本就是我的家。”
江拾流道:“原來如此。”
白月盈目光轉向他,問道:“你鼻子沒事吧?”
江拾流心中一暖,摸了摸鼻子,搖頭道:“沒事。”
白月盈拿出一個瓶子,遞給江拾流。
江拾流接過,打開聞了一下,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疑惑道:“這是什麼?”
白月盈道:“這是月神宮獨有的金瘡藥,把裏麵的粉末塗在你鼻子上,明天就會好。”
“謝了。”江拾流倒出了一些綠色的粉末,在鼻子上抹勻,頓感清涼舒適。
“時候不晚了,你去歇息吧。”白月盈轉身向右邊走去。
江拾流走近左邊的小房間,往床上一躺,這才猛然省起,往腰間摸去,摸到了一個錦囊和一個小布包,錦囊裏還裝有幾顆珠寶,布包裏麵則是碎掉的玉玨,至於其他的東西,連同上半部天極劍法,在南宮集的一槍之下,全部化成了齏粉。
“幸好魚璿璣沒有幫我換褲子,要不然可要丟了。”江拾流解下腰間的小布包,解開來看,玉玨已幾乎碎成粉末,不可能再複原。
江拾流把布包重新綁在腰間,回想起數日來的遭遇,一時義憤填膺,難以平靜,右掌往身下重重一拍,誰知這一拍之下,木床竟然轟然倒塌,把自個兒埋在了下麵。
“不是吧,今天這麼倒黴?!”江拾流大叫晦氣,從床底爬了起來,正瞧見聞訊趕來的白月盈。
江拾流賠笑道:“不好意思,把你家的床弄壞了。”
白月盈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這床十多年了,已是腐朽不堪,遲早也會壞掉,不過你今晚可沒地方睡了。”
江拾流道:“反正我也睡不著,你快回去睡覺吧,不用管我,我就在門口幫你守著,什麼老鼠啊蒼蠅的,一隻也別想進到屋裏,保管你一覺睡到天明。”
“我可不怕老鼠和蒼蠅。”白月盈笑道,這一笑嫣然,很少有這麼釋然的時候,直把江拾流看得呆了。
白月盈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也睡不著,我們就到外麵說會兒話吧。”
“什麼?”江拾流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月盈不理會江拾流,徑自走了出去。
江拾流拍掉身上的灰塵,連忙追了出去,出得小房間,便見白月盈坐在門口,抬頭仰望著星空,心砰砰狂跳,微一遲疑,跟著坐在了旁邊。
一時兩人都是無話,各自望著夜空稀疏的星光,隻有夜風輕拂耳畔。
江拾流笑道:“如果星星再多點,那就更美了。”
白月盈道:“月有陰晴圓缺,世間之事哪有十全十美的。”
“那你……叫月盈,又是怎樣的月?”
“滿月。”
江拾流道:“那是最美的月。”
白月盈看了他一眼,紅生雙頰,直燒到了耳根,宛如天邊的雲霞,似是想到了什麼,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