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也不用耗著了,反正都是死,來拚個你死我活!”沙星海氣急敗壞,把沙礫扔到地上,向江拾流衝了過去。
江拾流也不再逃跑,與沙星海扭打在了一起,兩人都是筋疲力盡,哪裏還管什麼武功章法,握緊拳頭便往對方身上招呼,便如市井無賴打架一樣,我打你一拳,你踢我一腳。
沒過多久,兩人臉上都是鼻青臉腫,從高坡上滾了下來,摔得頭暈目眩,渾身架子都似要散了,半天都爬不起來。
沙星海呸的一聲,吐出嘴裏的泥沙,“我們為什麼要拚個你死我活,活著不好嗎?”
江拾流跌跌撞撞地爬起,往一邊走去,道:“你別再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我後麵,興許我還能活著。”
“說得對,我們正應該獨自走,整日裏老是想著怎麼抓住對方,怎麼提防對方,哪裏還去想活下去的辦法,妙哉妙哉!”沙星海高興地跳了起來,搖頭晃腦地往另一邊走了。
江拾流緩慢移動腳步,漫無目的地向前行去,一直到了紅日落入地平線下,荒原還是沒有邊際,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點人煙。
“好渴。”
江拾流口幹唇裂,胸腔燥熱無比,似要焚燒起來,步伐沉重,再也走不動,倒了下去。
“落霞……道生訣……”
迷迷糊糊中,過往的諸多畫麵在腦中浮現了出來,江拾流突然直起身,努力追尋剛才腦中偶然閃過的電光,“我怎麼沒想到,我本可以用上極陰真氣,來把水給凝聚出來!”
江拾流嘴角咧開一絲笑意,抓起旁邊一顆大沙礫,緊緊握在手中,運上極陰真氣,大沙礫的表麵漸漸濕潤起來,片刻,一滴混濁的水珠掛在了沙礫的最下方,聚得多了便往下滴。
江拾流張嘴接過,那滴混著泥沙的水珠一入口中,雖有些苦澀,卻無異於久旱逢甘雨,令他精神為之一振,有了生還下去的希望。
這一夜,江拾流一直抓著那顆沙礫,用極陰真氣去凝聚水滴,仰著頭,去把一滴滴水珠吸入嘴裏,吸入胸腔中……
翌日,江拾流手中的沙礫變得粉碎,他已不再口渴,卻開始懷念起被他隨意丟棄的那些鍋巴,歎道:“有些東西,不到某些時刻,顯不出它的珍貴,以後不能再亂丟東西了,要不然可找不回來,連上天都要懲罰你。”
“必須盡快走出這無人居住的地方,越是拖,就越是走不出去,我不能死在這鬼地方,還有許多事沒做呢。”
江拾流認準了一個方向,餓著肚子繼續向前走。
三天、五天、十天……周遭還是荒蕪無人煙,舉目盡是蒼茫的荒涼之色。
十天來,江拾流渴了就用極陰真氣凝聚水滴,餓了就用極陽真氣把幹硬的荊棘和灌木條化軟,然後硬塞進嘴裏,嚼爛了吞入腹中,剛開始胃內一陣收縮,不停地嘔出苦水,後麵就漸漸習慣了。
江拾流不得不佩服妄心老人創出了道生訣這等奇功,隻要練到兩儀境,便能掌陰控陽,生出無限的妙用,讓他一路堅持了下來,想死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