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從房間的窗戶掠進,反身把窗戶掩好,一天下來,除了六十三歲的老者,他連找了四個“封安”,但還是一無所獲,每個人都似是而非,無從判斷誰才是封龍真正的兒子。
“那四十幾歲的漢子太過粗鄙,張嘴就是罵人的話,而且年齡過大,應該不是封大哥的兒子。”
“那麼就還剩下三個,封大哥說過他的兒子或許可以幫我們出謀劃策,那麼年紀不可能才幾歲,想來還讀過幾年書,肚子裏藏有許多的墨水。”
“照這樣來說,封大哥的兒子,定是那富貴人家的公子無疑了。”
江拾流一笑,暗罵自己太過於蠢笨,竟沒細想其中的關節,白白浪費這麼多的精力,打算明天再去找那個公子,把話挑明了說,至於那個六十三歲的老者,則被他忽略過去,總不能兒子先比老子還要老得快。
這時屋內燭火突然一跳,又恢複正常。
江拾流卻感覺到了不對勁,那是高手對於氣機的感應,屋內多了一道冰冷、淡漠的氣息,極為突兀。
房間內隻有一張凳子,一張桌子,一張木床,張眼看去,一目了然,並沒有什麼人,江拾流甚至俯下身來,向床底望了一眼。
但直覺告訴他,這房間內,的的確確存在著另外一個人。
“鬧鬼了不成?”
江拾流不敢放鬆,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雙手各凝聚出碎空指力,隻要發現敵人所在,便立即一指點出。
“在這裏!”
江拾流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影子,好像變得比平時厚實了幾分。
江拾流不動聲色,向前快速走出幾步,隻見自己的影子被拉長,隨後又如水流低處,緩慢地複攏正常,笨拙得像拖了幾十斤的重物。
“還不出來!”
江拾流低喝,使出雲浪腿往下一踏。
砰的沉悶聲響,腳下的木板裂如蛛網,似乎整個客棧也為之一震,驚動了所有人的美夢,頓時罵聲四起,許多人叫嚷著向這邊跑過來。
江拾流無暇關心這些,隻見一道黑影從自己的影子中分離出去,如蜿蜒的毒蛇,爬動極快,從窗戶的縫隙間滑了出去。
“這是人是鬼?”
饒是江拾流闖蕩江湖許久,也不禁大是驚奇,驚詫莫名,心想:“幸虧我沒有自說自話的習慣,否則在那道鬼影麵前,什麼秘密也藏不住!”
江拾流猶豫片刻,遙遙拍出一掌,窗戶應聲而開,輕身追了出去,不弄清楚剛才那鬼影是什麼東西,總覺得睡覺也不安穩。
眾人一擁而入,見房間桌上的蠟燭還燃著,屋內卻並不見一個人影。
“喀喇!”
木板發出薄冰碎裂的聲音,清脆入耳。
腳下的木板崩裂,眾人頭皮發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全部往下掉落,砸塌了下麵的好幾張桌子。
幾個小二這時方提著木棍趕至,當看到地上的大洞時,無不駭然止步,哪裏還敢進去。
再說那鬼影似是有意讓江拾流追來,一路盡往光亮的地方爬,蜿蜒曲折,忽而細長如繩,忽而又圓扁如餅,速度倒是不慢,往往都是一閃而過。
要不是江拾流會踏天步,且以接近第二段,否則能否追上也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