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昔我往矣(一)(1 / 2)

江銘豐恍若沒有看到這赤裸裸的眼神,拉過一張椅子,按著薑西坐下。自己則倚在她的椅子上,手裏的咖啡半點沒有灑出來。

他嘴角的刻薄真是天生一般,口氣相對來說倒還客氣的很,“這麼大張旗鼓的,到底把事情講明白了沒有?”這句話聽起來根本不像是問句,倒是像極了江銘豐斥責學生的樣子。他彎腰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赤裸裸挑釁的眼神就拋向了薑安平。

薑安平的拳頭握了握,極力的忍著心底的怒氣。

林至美女士什麼沒有見過,就是沒有見過敢這樣忽視她的人,這個男人,連嘴角的刻薄都仿若天生的,沒有讓他顯得猥瑣,倒是平添了幾分氣場。

林至美冷笑了一聲,“江家真是教的好兒子,我倒是自配不如。”

江銘豐挑了挑眉毛,不急不緩的擠兌她,“比不上林家教出來的,良莠不齊。我還一直以為林澈代表了林家的最低水準,沒有想到她還真是冰山一角。”

“你!”林至美怒火攻心差點就站了起來,好在旁邊的薑安平輕輕地拽了她一把,她穩住了身形,好像剛才的怒氣都是曇花一現,“你母親當年是我最佩服的,現在沒想到她的兒子半點她的好處都沒有學到!”

薑西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江銘豐,她怎麼不知道江銘豐的母親和林至美是舊識。看這樣子,倒也不是什麼好朋友。她下意識的咬住唇角,眉毛微微皺起。

江銘豐一隻手搭在薑西的肩上,輕輕的拍了兩下,聲音顯得謙卑得很,“家母不似林部長這樣有雄心壯誌心係沽名釣譽,她早已裏了這紅塵萬丈,找我父親去了。林部長要是想她的話,回頭就讓我母親給您托個夢。夢裏敘敘舊也好。”

林誌美的眉毛豎起,杏眼圓睜,當真是不能再忍,“你這幅嘴皮子到比你母親強許多,臉皮也強不少!”

薑西看見江銘豐的臉色微沉,心底咯噔一聲,身體先於腦子拉住了江銘豐的手。江銘豐看著薑西緊張的臉,麵色平靜,半點不見怒色。

他開口,“這都不重要,對於我母親而言這輩子贏了你一次就夠了,何況還不止一次,其他的誰還能記得住。”

不等林至美開口,江銘豐又神在在的說道,“林部長說到底到鄙宅還是有正經事的,怎麼不能忘了初心吧。”

林至美平緩了呼吸,她看向薑西,“你跟我回去,就算你不願意我給你安排的也可以,但這個人不行。”

薑西下意識的看向江銘豐,後者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薑西的心安定下來,沒有說話。

江銘豐站直了身子,把薑西也扯了起來,他的手握在她的腰間,涼颼颼的說了句,“怕是晚了,林部長可要想個萬全之策。”

林至美站了起來,拉住薑西的手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可是當她拉住的一瞬間,發現薑西下意思的在反抗。薑西努力地把自己貼向江銘豐,看也不看林至美。

林至美忽然覺得心底升起一種無力感,她歎了一口氣,“薑西,你真的不顧我的想法,要留在他的身邊嗎?”

薑西抬起頭,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哽咽,“我不想再受到你的過去的影響了,你放過我吧,媽媽。”

林誌美的眼圈瞬間紅了,她自小生活在軍區大院掄起要強不輸給任何一個男孩子,早年一心撲到事業上,連婚姻也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她的一切都是計算好的,甚至是薑西的出生。她算好了一切,就是沒有算好怎麼樣維持婚姻和怎麼樣培養和女兒的感情。

薑西從小和她就不親,她可以在爸爸的懷裏又哭又笑,就是不肯和她親近半分,連聲媽媽都很少喊。離婚的時候,她拚了命也要把薑西留在身邊,沒想到薑西因此而恨上了她。她就是這樣一個記仇的孩子,不但和自己形同陌路,連自小親近的爸爸也半分都不理。她在心底是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所以不會原諒任何人。

她沉默,看著自己的女兒,心底的無力感慢慢把自己包圍。她拿起包包,隻留下一句,“以後出了事情不許來找我,我再也不認你。”

薑安平沒有跟著林至美出去,他走到薑西的麵前,“薑西,你確定你真的不跟我走?”

薑西抬起頭,眼圈還是紅紅的,聲音也還沙啞著,“你在拿什麼立場跟我講這句話?薑安平,你還是去哄好你的林泠吧,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薑安平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他盯著薑西,剛想說話,薑西就被江銘豐拉倒身後,刻薄的語氣又重了幾分,“有多大的野心就要有多大的能力,撐死就不好了,請回吧。”